194洞房花烛_云卷云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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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洞房花烛

  虽然郭舒失踪的消息被封锁了,但仍有人收到了消息,其中就包括了长春宫。知道消息的当天,长春宫的那位多吃了两碗饭以示庆祝。萧恒彦知道之后,沉默了许久,最后也只是送了些补药过去,仍是每两天过去请个安,却变成了一只闷葫芦,只要涉及到其他世家小姐,以及婚约的事情,他就闭口不言,沉默是金让他浑身金光闪闪。

  贤妃看他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但她无从下手。萧恒彦不松口,她去求陛下据说也被顶了回来,要是硬来,郭家那里也实在不好敷衍过去。况且越帝和他说过之后,他当天就去了齐国公府,表达了自己的决心,并且商定了婚事的一些事情,私下里见了郭顺,更是以老泰山相称,很不得明天就成亲的样子。朝臣们则眼见太子势大,越帝身体日渐衰弱,更是无人提及此事。

  贤妃就这样被气病了,尤其是临近冬月婚期,干脆就躺在床上,一副病的要死的样子。婚事还是交给了德妃和身体日渐好转的皇后操办的,贤妃连个面也不露。

  而郭家这边,由于郭采和刘温君一起失踪,婚事就此搁置,十月份的时候寻了个良辰吉日把郭远和那位成家小姐婚事给办了,又紧锣密鼓地筹办郭舒的婚礼,一百零八抬嫁妆如流水一般进了太子府。表面上看着两个小姐出嫁都是差不多的嫁妆,但只有抬嫁妆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份嫁妆里的沉甸甸的分量,光那个箱子都是大了好几个号,且都是紫楠木做的,更别说里面有一个箱子装的陪嫁的铺面地契,商队股份契书,把那个箱子都塞满了,几位兄嫂的添妆都是另起的,还不算在那一百零八抬里。光是这份嫁妆,就连公主都止不住羡慕。

  到了成亲当日,十里红妆,红绸结成朵朵红花坠挂在沿街两旁,宣告着普天同庆。更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鲜花,铺满了从太子府到齐国公府的路上,花团锦簇,迎亲的人踩着花瓣,鞋子上都不免沾上花花绿绿的花汁。踩着花鞋,走着花路,抬着花轿,迎娶娇滴滴如花一般的新娘子。虽说太子娶亲一切都有规制,但规制之外,萧恒彦做到了一个闺阁少女对婚礼所有的想象。

  拦门的人,郭晋特意找来了新朝探花,但无奈萧恒彦直接拖来了新科状元,当探花提出要对诗的时候,状元兴致勃勃地上来,表示很想交流交流。当郭晋提出要交流交流枪法的时候,当朝武状元则跳出来表示很乐意交流枪法,最后......当朝武状元被打得满头包,有几枪还不长眼,直落到萧恒彦身上去了。偏他也不躲,就在那里直挺挺受着。

  宁王却并没有作为男方宾客,而是作为女方宾客拦门,而且是最起劲的那个,对诗他要掺上一脚,比试枪法他也要从旁捣乱,还顺便拦了两个想浑水摸鱼混进去的,最后还是郭远不忍心下手了,这才放手让他们冲了过去。

  到了院门口,妇人们拿着裹着布的粗棍子站在院门口,不抗揍的状元早早躲在一边,剩下几个抗揍的过去任劳任怨地当人型肉包,其中包括钱氏云氏,还有成均婉,郭裳,还有几个拉过来的闺中姐妹,从构成上大抵能看出来几乎都出自于将门,下起手来毫不心软,连带着萧恒彦都挨了许多。也不是故意的,只是萧恒彦自己往上凑,那几位平常要是殴打太子那没这个胆,但今天逮到机会,还是狠狠地下了手。最后连妇人们都下不去手了,这才放了萧恒彦进来。

  接上新娘,又拜别郭顺,郭顺拉着新娘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,眼眶湿润,又强忍着不落下来,颤抖着双唇,嘱咐道:“我的儿,”说着又哽咽了一下,“好好地,好好过日子,开开心心,舒心顺意,啊。”撇过头去,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,紧紧咬着嘴唇,咬得嘴唇发白,勉强将泪水忍下去,才拍了拍手,递上红绫,“去吧,去吧。”说完背过身去,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上位,受了新人三拜。

  拜别父母,郭晋一路背着新娘来到銮驾前将新娘轻轻放了进去,路过萧恒彦身边时,冷冷地威胁道:“不许欺负她。”

  萧恒彦等着郭晋走开了几步,才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:“永不相负!”

  太子妃的銮驾游过街头,老百姓们更是珍惜这难得的机会,都挤上街头,道路两旁围着禁军,但仍有人抬着一筐筐的铜钱沿街抛洒,还有瓜子红枣一类的吃食沿路发放,见者有份,还有一排小小花童提着小小的花篮一路抛洒,下了一场花瓣雨,这在冬日的街头,更是掀起人们的阵阵欢呼,即使是上了年纪的老人,都未曾见过这样盛大而浪漫的婚礼。

  抱下花轿,跨过火盆,拜过天地,越帝和皇后坐在上方,笑的很是慈祥。送入洞房后,外面的宾客开宴,府外还摆了百来桌的流水席,来者便可入座,位置好的,还能看见府里的影壁,而至于受邀而来的贵客,则都在院子里庆贺新婚。

  婚房内,德妃并着几位高位妃嫔,还有几位宗室王妃在婚房内,任着司礼监管事唱喏流程。

  交杯酒饮下,端来生饺子,问着新娘子生不生,闹上一会儿新房,说上吉祥话。但偏偏,就是没有掀盖头,也未结同心结,直到新郎出去回敬宾客,新娘头上的盖头,仍然好好地盖在头上。

  但没有人敢问,大家一起视而不见,直到连这几位王妃都出去了,诺大的婚房,只剩下盖着盖头的新娘,还有在一旁服饰的椒兰。

  椒兰拿了一些点心茶水递给那个沉默寡言的新娘,新娘却只接过了茶水,点心一概未动,椒兰叹了口气,只是站在一旁服侍。

  月上柳梢,灌了满肚子酒的萧恒彦被人搀扶着脚步轻飘飘地来到新房门前,口里还嚷嚷着要大战三百回合,眼见着要开新房门了,一群胡闹的人这才散开,不打扰两人的洞房花烛夜。但那些人一走,萧恒彦扶着小厮便站稳身子,眼神的迷离转而变得清醒,除了双颊微微发红之外,哪见半分醉意。看着灯火通明的新房,萧恒彦却并没有开门的打算,只是嘱咐小厮,“让她休息吧,只是不许她出房门,其他的不可怠慢。”

  小厮拱手称是,萧恒彦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,又带着点期待,最终又清醒过来,转身离开了房门。

 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,椒兰眼中似乎有些委屈,又藏起来,似乎不想让其他人看见,对着新娘说道:“小姐,殿下已经走了,小姐歇息吧。”

  端坐的人没有回应,椒兰便直接上手,掀开盖头,眼光不经意一扫,倒吸一口冷气,又死死捂着嘴巴,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,双脚一软坐在了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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