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莫家及羽
建安是云起帝国帝都，虽然边境时有战事，但帝都却政通人和，一片欣欣向荣。
可这并不代表，人人都能锦衣玉食，有富贵之人，也有衣不能蔽体的……乞丐。
小松舔舔干裂的嘴唇，擦了把汗，看着过往的行人。
正是燥热的夏季，乞丐堆散发出腐臭的气味，行人纷纷掩鼻绕行，就像看见了一群群苍蝇。
他们都习惯了。
一个老乞丐跑来，大喊：“莫府施粥了！”
小松不过七八岁，眼睛骤然放亮，跟随着众多乞丐。
乞丐们虽迫不及待，却井然有序地排好队，晃着脑袋，等待着。
这是狂医及染的规定。
至于莫家，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家族，当帝都医家勾心斗角，明争暗斗时，莫家已然为穷人施粥治病，民心所向，大抵如此，仅这一点，就让其他医家望其项背。
莫家家主莫及染，也是颇有争议的一人。
他有三狂，一不为皇族贵胄治病，千金难求；二不为女子治病，哪怕眼前之人倾国倾城；三从不露面，竹帘遮面，一面饮酒，一面指点疑难杂症。
以至如今，竟无一人得知他的庐山真面目。
所以，被称为“狂医”。
莫府同莫及染一样，处处充满“狂”的气息，生机而又张扬。
药炉内，莫家小姐莫及羽跪坐在地，轻摇扇子，熬制着药。发丝垂到眼前，她轻轻撩开，没了阻碍的容颜，顷刻间光彩照人。
那张俏颜，精致得如玉瓷制成，柔美的线条，勾勒出倾城之姿，这样的人儿，用圣洁二字，最合适不过。
“小姐，您何必亲力亲为？这事交给我们下人就好了。”侍女贞儿道。
莫及羽侧头看了她一眼，只一眼，让贞儿乖乖闭了嘴。
她移开药盖，轻扇，袅袅轻雾瞬间转换了方向，柔声而又坚定，“他的事，只能由我亲力亲为，现在是，将来也是。”
半晌，她袅袅站起，用湿布端着药壶，一滴不落地倒进碗里，闻了闻，蹙眉。
“竟是少了一副药材。”她想到病床上那苍白如玉的男子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。
记忆如潮水般，将她带回那天，他们的再次相遇。云起，落日交界处的那个世外桃源。
赶了一天的路，眼前青山碧水，灵气充沛，她迷失了心。心血来潮，试试水温，正好，见四下无人，轻解衣衫，跃入那一泊碧泉。
忽瞄到水里有一人影，她大惊失色，那人却一动不动，漂浮在水面，心下奇怪，走近他，那隐在水中的面容，竟是她日思夜想的沐哥哥！
想到自家那个不管闲事的哥哥，再次叹气，最后一道药材，在醉生梦死么？
闯就闯了，为了拿到药材，踏平醉生梦死，又有何妨？她的心，早在青山下，绿水旁，许给了那人……
……
一夜好梦，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内长安满意地伸了个懒腰，全身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，昨日的疲惫感早已不复存在。
蓦地，一连串炮轰般的声音吓了她一跳。
“长安！老实交代，昨日里你究竟去哪了！有好玩的好吃的不带我？不够朋友啊！”
“还有，前是色狼，后是美人蛇，你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体验洗髓的痛苦！你不知道洗髓的风险吗？那要绝对的安静！且有护法守护！你看看我的黑眼圈……”
听得云里雾里，长安摸不着头脑，愣愣看着黑眼圈的擎玥。
半晌后，寻到一个缝隙打断她：“你守了我一夜？”
“难道要我看着你不管不顾吗？”
擎玥顶着黑眼圈，晶莹剔透的瞳孔，布满了率真。
与她笑看世间的冷漠不同，擎玥是真真的怀着一颗赤子之心，即使是被人算计到此地，心中那份纯真一如往常，干净，澄澈。
有多久，不曾得到这般呵护了？长安鼻子有些酸，拉着擎玥的手：“谢谢你。”
谢谢你，待人毫无保留的信任，谢谢你，感化我冰冷的心……
擎玥哼哼：“别以为这样文邹邹的，我就会原谅你。”
“是是是，那小女子以身相许如何？”
“呀！”擎玥闹了个大红脸，拿出杀手锏——挠痒，长安最是怕痒，边躲边反击，一时间，娇声笑语，其乐融融。
因为琼玖口中的贵客，她们一帮人不得不精心训练。
在往日训练场地，时常能看到景沙练舞的身影，景妍身体弱，总坐在一侧，眼里满是羡慕。
其他女子不甘示弱，抚琴，刺绣，十八般武艺，样样精通，也是拼足了力气。
而长安，这个时候却是闲得发慌。
嘴里叼着一颗苹果，背负着手，蹦蹦跳跳在训练场地晃荡，跑到景沙面前，学着比划一番，心中不免感慨，离这死小子，果真给她洗髓了啊！
身轻如燕，宛若游龙，这种感觉，简直……太爽了！
擎玥当时闪着亮晶晶的小眼神，抓着她，差点吃了她：“长安，你捡到宝了，知道不？”
她说：“不是累赘就好了。”
擎玥“恨铁不成钢”地锤她：“身在福中不知福，洗髓之后，如重塑身体，以后逃跑不用愁！”
长安眼睛开始发光，对，逃跑不用愁！
离若是知道，他耗费精力为长安洗髓，竟是为她提供了逃跑的速度，一定会把长安拎起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，说着阴阳怪气的话。
景沙笑推搡着长安：“你倒是不用愁，我可还要靠着这门手艺存活。”
长安被她半推着，由于心情很是不错，摸了一把景妍的头发，晃走了。
在这个以权为尊的世界，风尘女子往往过得更加艰难，因为温饱，不得不踏上这条路，光彩明艳的外表下，又有多少心灵上的疮伤？
当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，要么认命，要么反抗。
琼玖等待的贵客稍后便至，不知那人何等高贵身份，连招待的雅阁都是金碧辉煌，四方长柱大气之气尽显，皆漆满了明晃晃的底料。
雅阁正中央，如玉暖阁一样，挂着所谓歌舞始祖——未明神女的画幅，长安眯起眼睛，那红梅傲雪，不知为何，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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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并不代表，人人都能锦衣玉食，有富贵之人，也有衣不能蔽体的……乞丐。
小松舔舔干裂的嘴唇，擦了把汗，看着过往的行人。
正是燥热的夏季，乞丐堆散发出腐臭的气味，行人纷纷掩鼻绕行，就像看见了一群群苍蝇。
他们都习惯了。
一个老乞丐跑来，大喊：“莫府施粥了！”
小松不过七八岁，眼睛骤然放亮，跟随着众多乞丐。
乞丐们虽迫不及待，却井然有序地排好队，晃着脑袋，等待着。
这是狂医及染的规定。
至于莫家，像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家族，当帝都医家勾心斗角，明争暗斗时，莫家已然为穷人施粥治病，民心所向，大抵如此，仅这一点，就让其他医家望其项背。
莫家家主莫及染，也是颇有争议的一人。
他有三狂，一不为皇族贵胄治病，千金难求；二不为女子治病，哪怕眼前之人倾国倾城；三从不露面，竹帘遮面，一面饮酒，一面指点疑难杂症。
以至如今，竟无一人得知他的庐山真面目。
所以，被称为“狂医”。
莫府同莫及染一样，处处充满“狂”的气息，生机而又张扬。
药炉内，莫家小姐莫及羽跪坐在地，轻摇扇子，熬制着药。发丝垂到眼前，她轻轻撩开，没了阻碍的容颜，顷刻间光彩照人。
那张俏颜，精致得如玉瓷制成，柔美的线条，勾勒出倾城之姿，这样的人儿，用圣洁二字，最合适不过。
“小姐，您何必亲力亲为？这事交给我们下人就好了。”侍女贞儿道。
莫及羽侧头看了她一眼，只一眼，让贞儿乖乖闭了嘴。
她移开药盖，轻扇，袅袅轻雾瞬间转换了方向，柔声而又坚定，“他的事，只能由我亲力亲为，现在是，将来也是。”
半晌，她袅袅站起，用湿布端着药壶，一滴不落地倒进碗里，闻了闻，蹙眉。
“竟是少了一副药材。”她想到病床上那苍白如玉的男子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。
记忆如潮水般，将她带回那天，他们的再次相遇。云起，落日交界处的那个世外桃源。
赶了一天的路，眼前青山碧水，灵气充沛，她迷失了心。心血来潮，试试水温，正好，见四下无人，轻解衣衫，跃入那一泊碧泉。
忽瞄到水里有一人影，她大惊失色，那人却一动不动，漂浮在水面，心下奇怪，走近他，那隐在水中的面容，竟是她日思夜想的沐哥哥！
想到自家那个不管闲事的哥哥，再次叹气，最后一道药材，在醉生梦死么？
闯就闯了，为了拿到药材，踏平醉生梦死，又有何妨？她的心，早在青山下，绿水旁，许给了那人……
……
一夜好梦，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内长安满意地伸了个懒腰，全身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，昨日的疲惫感早已不复存在。
蓦地，一连串炮轰般的声音吓了她一跳。
“长安！老实交代，昨日里你究竟去哪了！有好玩的好吃的不带我？不够朋友啊！”
“还有，前是色狼，后是美人蛇，你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体验洗髓的痛苦！你不知道洗髓的风险吗？那要绝对的安静！且有护法守护！你看看我的黑眼圈……”
听得云里雾里，长安摸不着头脑，愣愣看着黑眼圈的擎玥。
半晌后，寻到一个缝隙打断她：“你守了我一夜？”
“难道要我看着你不管不顾吗？”
擎玥顶着黑眼圈，晶莹剔透的瞳孔，布满了率真。
与她笑看世间的冷漠不同，擎玥是真真的怀着一颗赤子之心，即使是被人算计到此地，心中那份纯真一如往常，干净，澄澈。
有多久，不曾得到这般呵护了？长安鼻子有些酸，拉着擎玥的手：“谢谢你。”
谢谢你，待人毫无保留的信任，谢谢你，感化我冰冷的心……
擎玥哼哼：“别以为这样文邹邹的，我就会原谅你。”
“是是是，那小女子以身相许如何？”
“呀！”擎玥闹了个大红脸，拿出杀手锏——挠痒，长安最是怕痒，边躲边反击，一时间，娇声笑语，其乐融融。
因为琼玖口中的贵客，她们一帮人不得不精心训练。
在往日训练场地，时常能看到景沙练舞的身影，景妍身体弱，总坐在一侧，眼里满是羡慕。
其他女子不甘示弱，抚琴，刺绣，十八般武艺，样样精通，也是拼足了力气。
而长安，这个时候却是闲得发慌。
嘴里叼着一颗苹果，背负着手，蹦蹦跳跳在训练场地晃荡，跑到景沙面前，学着比划一番，心中不免感慨，离这死小子，果真给她洗髓了啊！
身轻如燕，宛若游龙，这种感觉，简直……太爽了！
擎玥当时闪着亮晶晶的小眼神，抓着她，差点吃了她：“长安，你捡到宝了，知道不？”
她说：“不是累赘就好了。”
擎玥“恨铁不成钢”地锤她：“身在福中不知福，洗髓之后，如重塑身体，以后逃跑不用愁！”
长安眼睛开始发光，对，逃跑不用愁！
离若是知道，他耗费精力为长安洗髓，竟是为她提供了逃跑的速度，一定会把长安拎起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，说着阴阳怪气的话。
景沙笑推搡着长安：“你倒是不用愁，我可还要靠着这门手艺存活。”
长安被她半推着，由于心情很是不错，摸了一把景妍的头发，晃走了。
在这个以权为尊的世界，风尘女子往往过得更加艰难，因为温饱，不得不踏上这条路，光彩明艳的外表下，又有多少心灵上的疮伤？
当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，要么认命，要么反抗。
琼玖等待的贵客稍后便至，不知那人何等高贵身份，连招待的雅阁都是金碧辉煌，四方长柱大气之气尽显，皆漆满了明晃晃的底料。
雅阁正中央，如玉暖阁一样，挂着所谓歌舞始祖——未明神女的画幅，长安眯起眼睛，那红梅傲雪，不知为何，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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