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8 章 红糖糍耙
显然,“
说，都是打击性很大的一个词，哪怕这病落在了别人头上。
一瞬,竟然想出措辞。
他忍
眼，被食盒挡住了,能把视线抬起,落在江婷坦坦荡荡的脸上。
他明白,江
事,还堂而皇之地说出口的。
江婷趁热打铁道：“唉,我这病治好，我早就接受了,就想着以后老了就算无儿无,也至于流落街头。”
贺云琛自觉咽了口唾沫，艰难道：“你,怎么伤的？”
他心想难怪江婷长相雌雄莫辨，莫是受了此病的影响？
江婷继续维持着哀伤惆怅,道：“练武的时候小心……摔了下去,那地方卡在了一块石头上。”
她坏心眼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,果然见贺云琛下识并拢了一下双腿。
贺云琛丝毫没有识到自己完全被江婷带着节奏跑了,现在心里剩下同情,想着难怪江婷就算是个深藏露的高手,也愿上战场,原是身上有隐疾。
“所以你出营的时候能带我一下吗？我保证一定准时回营，你看你这么厉害，追踪能力这么强,我就算想跑，还是分分钟被你抓回。”
贺云琛沉着脸,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有几分可行性。
江婷见时机差多了，祭出大招：“要你答应了，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，怎么样？”
她把香菇滑鸡端出，捧到贺云琛面前，“你闻闻，香吗？”
那一大碗软烂脱骨的滑嫩鸡肉泡在浓郁的酱汁中，被充分炖煮的香菇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鲜味，勾得人馋虫翻身。
江婷眨巴着眼睛看着他，在心里默默数着“一，二，三……”
果然，过三秒，贺云琛便语调平平道：“伤好之后，一月一次。”
基本上每个月他都要去边城向神威大将军和刺史述职，带上江婷也无妨，叫底下亲兵盯着她就行。
江婷笑道：“没问题！”
“一次超过三天。”
“好！你说啥是啥！”
“可向外人透露。”
“行行行，都听你的！”
兴许是江婷的语调太高兴了，贺云琛也被感染了几分，过是能出营罢了，有这么开心么？
江婷确实很兴奋，还以为传说中的指挥使大人有多难缠呢，想到靠点好吃的就上钩了，看他自己还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。
也或许是普通小兵瞧出，她在末世摸爬滚打多年，这点洞察力都没有的话，她也活到退役了。
早在肖家吃火锅时，她就有所怀疑，直到在伤兵营面面打量了一番，她才确定“宋暇”的身份。
虽然搞明白这指挥使蹲在伤兵营做什么，他主动叫她给他加一个菜，足以说明此人真的很喜欢吃。
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，最后决定投其所好，浅浅利用一下他吧。
，叫利用，叫价交换。
“，快吃，下要凉了。”江婷把筷子递给贺云琛，把食盒放在他膝盖上。
贺云琛端起碗，大口扒了一口饭，早就开始唱空城计的肠胃瞬间得到了满足。
香菇滑鸡极其下饭，黄褐色的汤汁配着米饭能让人一口气吃个半饱，土豆丝生脆清爽，肉沫鸡蛋羹鲜嫩爽滑，真是一顿非常完美的病号餐。
“你看着我做什么？”贺云琛吃着吃着停了下。
江婷毫怯场，慢悠悠道：“看你吃得香。”
“……”贺云琛默默地挪动了一下屁股，转动了一下身子，用侧脸着她。
殊知这方便了江婷欣赏他的侧脸。
愧是世家子弟，吃个饭都赏心悦目的。
江婷摸摸自己的脸，心想她为何没有穿越成贺云琛，她介穿男啊，这样的话这张脸就是属于她的了。
贺云琛自然知道江婷脑子里在觊觎他用了二十二年的脸，觉得她怪怪的。
吃罢饭后，江婷收起食盒和马扎，问道：“明天想吃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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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云琛道：“随，你决定吧。”
江婷笑了笑，冲他扬了扬马扎，“那明天见。”
看着江婷离去的背影，贺云琛这才慢慢往回里走，边走边思考着，看要找借口在伤兵营里多留些日子了。
……
下午午睡醒后，江婷便到大厨房准备今天下午要卖的吃食。
他们从边城带回的糯米一半被磨成了糯米粉做汤圆，一半准备用做糍粑。
谢宁几人下午也闲着，都参与了进帮忙。
“江廷，你是北方人吗，怎么连汤圆也啊。”
谢宁跟着江婷把糯米粉兑水搅和，随口问道。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江婷道：“北方也有汤圆啊，叫元宵，没吃过吗？”
她看了一眼周围人，大多数人都两眼茫然，看这个年代的穷苦人家很难吃上糯米做的食物，毕竟填饱肚子已容易了，而糯米基本上做的都是精细吃食。
“为啥叫元宵，是在元宵那一天吃吗？”
江婷手上停地揉面，笑道：“啊，圆滚滚的，元宵节这一天吃元宵，寓这一年都团团圆圆地滚过去。”
谢宁高兴道：“那我们今天吃也是一样的，寓以后的日子都团团圆圆！”
他们把糯米团揉好后就做汤圆馅儿。
把炒熟的黑芝麻和炒干去皮的花生都放进舂钵里舂碎，再加入猪油白砂糖搅拌均匀。
若是再点蜂蜜就好了，白砂糖也凑合。
在火头军们哼哧哼哧舂花生的时候，另一边的石磨也开始转动起，炒香炒干的黄豆被磨成了细腻的黄豆面。
整个棚子里都充斥着芝麻花生黄豆的香味，这香味与饭菜的香味十分同，是一种很诱人的粮食的香味。
“卖了那么多次油炸油煎的吃食，今天这吃食一看就一样。”
“这馅儿也太香了，我都想偷偷吃一口了。”
“嘿嘿嘿，吃吧，儿江廷就把你脑袋塞那石磨里去。”
趁着他们磨黄豆粉的时候，大厨房里正在煮糯米饭，煮好的糯米饭趁热倒进舂钵里舂烂，待到舂得没有米粒状的时候，黏糊糊的糍粑就好了。
这一下午可苦了火头军们，左手舂了右手舂，站着舂了坐着舂，最后终于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完毕。
最后一步就是包汤圆了，这一步简单，有着包饺子验的火头军们轻松地学了。
把糯米团搓圆按瘪，窝在手心里，将芝麻馅儿和花生馅儿舀进去，捏起，搓圆就行。
一个个大汤圆躺在糯米粉里，就像一个个白花花的大团子，看着格外喜人，让一群老爷们的少心都发作了。
馅料用完后，还剩一些糯米团没用完，江婷想了想，道：“那就搓成长条，切成小粒，再一起搓一搓，做成冰汤圆吧。”
另一边的几个火头军则是在扯糍粑，糍粑被扯成一张张大饼，用刀切成条状摆着。
“怎么没什么味儿啊。”谢宁吃了一口糍粑的边角料，皱起眉头。
江婷手里正在熬红糖汁，笑着拍了他一下，“还没煎呢，能好吃吗？”
“你说已熟了吗？”
江婷：“还早呢，儿肯定好吃。”
她把红糖汁和黄豆面都端了出去，这时候结束了操练的将士们也陆陆续续了。
他们端着碗筷，里面装着大锅饭，免得儿排队排到太后面了，吃食卖完了，那就能吃大锅饭了。
大家伸长脖子看着，有点好奇，今天怎么没闻见什么麻辣味呢。
见摊位前架着大锅，锅里烧着开水，火头军们把一个个白团子倒进去，另一边的平底锅上，正躺着一排白条条在小火慢煎着。
火头军道：“汤圆五文一碗，红糖糍粑五文一份，冰汤圆一文一碗，要汤圆的排左边，红糖糍粑的排右边，冰汤圆的排中间，都要的……都要的咋办啊？”
将士们纷纷叫起，“我都要！”
“我也都要！”
江婷笑道：“排三条吧，要哪样就到时候跟我们说，花生过敏的也记得说一下。”
很快锅里的汤圆就漂浮起了，火头军拿着大勺子舀起八个汤圆，倒进碗里，一勺甜滋滋的红糖水。
煎得两面金黄焦焦脆脆的糍粑被铲起，洒一把黄豆粉，再点红糖浆淋上去。
冰汤圆因为材料缺乏，能点冰块和红糖水，主要起一个消暑的作用。
汤圆外皮软糯丝滑，一口咬破，浓郁的芝麻花生香味流出，甜到了人的心坎里。
红糖糍粑焦焦脆脆，豆面特有的香味与红糖浆融合，叫人欲罢能，最后再一口冰冰凉凉的小汤圆，将士们吃得直呼爽快。
没人能拒绝甜味的诱惑，吃甜能使人心情愉悦，是以今晚的将士们个个笑得一脸幸福，满足地离开了。
就在他们差多将吃食卖完的时候，周东人的采买队伍终于回到了大营。
这段日子可把采买的人累得够呛，每天天亮就要出发去采买，天黑才能回，而这日子至少还要持续两个月，持续到伤兵们出伤兵营，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。
“廷啊，廷诶，做什么好吃的了，先给哥哥一碗。”
周东冲进，先洗了洗手，而后转悠着去找江婷。
江婷正在煎糍粑，闻言便迅速做了一份红糖糍粑打了一份冰汤圆端过去，“东哥，。”
周东找了个位置坐下，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，这才缓了口气，道：“累死我了啊，我这鞋，夸张啊，五天烂一双。”
江婷安慰道：“辛苦了，快吃点东西。”
她把红糖糍粑往前推了推，起身去舀了碗汤圆。
周东吃了几口红糖糍粑，连连点头，“好脆好甜，这黄色的粉是什么，黄豆做的？怪香的诶。”
江婷道：“，这儿还有汤圆，尝尝。”
周东接过勺子吃起汤圆，吃着吃着感叹道：“往年哪有这么累啊，就算是有伤兵的时候，也还是三天采买一次啊，每次就稍微多点菜而已。”
江婷接口道：“以前的伤兵加餐也吃得好么？”
周东摇头，撇撇嘴，“咋地，你可以去问问何敬，他就是上一次伤兵营出的，能尝点荤腥就错了。”
“那之前指挥使就没管这事吗？”她觉得贺云琛很关心伤兵的啊。
周东压低声音道：“之前指挥使管后勤，火头营和伤兵营的事儿都归郑同知管，郑同知一向管普通将士死活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江婷点了点头，禁开始怀疑贺云琛去伤兵营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周东左右看了看，用低的音量道：
“老弟，哥看你是自己人，想给你提个醒，你现在在火头营大小算个人物了，是放在整个军营那是够看的，上一次因为你的事，指挥使和郑同知闹翻了，如今你主要负责伤兵营的事儿……你最近最好别去人少的地方，郑同知是个大度的人。”
周东在火头营七年了，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背地里的事。
往年伤兵营加餐、过年过节全营加餐，其实账房批下的银子少，最后真的用到了普通将士身上的到七成，这剩下的几成去了哪儿，那就有天知地知了。
除了火头营，其他后勤上的银钱情况，那就好说了。
周东知道，上次火头营开始卖吃食，而郑同知亲兵跑兴师问罪，是因为郑同知急了，觉得自己能完全掌控火头营了。
郑同知希望出现一个像江婷这样的人打破火头营几十年的局面，甚者，他直接把江婷做了指挥使的人，他认为江婷就是指挥使安插在火头营的一把挑战郑同知权威的刀。
江婷闻言神情也严肃了起，点点头，“好，我知道了，东哥，谢谢你的提醒。”
周东道：“现在火头营由指挥使直接过问，郑同知管到采买的事了，肯定着急上火呢，要你过段时间再卖吃食，避避风头？”
江婷摇摇头：“刚起个头，突然停了，将士们也好交代，而且，若是郑同知真的把我怎么样，我就算再躲着，他也一定放过我。”
再说了，她根本就怕郑同知她怎么样，她自信这军营里，除了全盛时期的贺云琛兴许能和她打个平手，其他人她都放在眼里。
周东叹了口气，“那你一定小心点。”
回到营帐后，江婷把贺云琛和郑同知做的事串在一起想了想。
最后大概猜出，这郑同知八成是光贪了加餐的钱，还可能贪了伤兵营其他的费用，是以贺云琛才假扮成小兵亲自去了伤兵营查探。
而她既靠着火头营卖吃食给自己赚钱，负责伤兵营加餐的事儿，做一堆好菜把账房批下的银子花光光，这都让郑同知爽到了极点。
她隐约有点兴奋，想知道贺云琛和郑同知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，郑同知有什么下场。
次日下午天刚黑尽，她洗了澡回到营帐，见谢宁几人正在数钱。
昨日卖的吃食赚了几两银子，江婷抽走一成，剩下的本该放在钟叔手里，攒得多了再给火头营加餐和分红。
知怎么的，钟叔昨天就把银子分红了，每个火头军分到了几十文。
“哈，这几个月，加上军饷和分红，我竟也攒了快一两银子了！比在家种地喂猪强多了，还能每天吃饱。”
谢宁美滋滋地把银子装进钱袋子里放进自己柜子。
秦玦笑道:“我也差多，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钱寄回家里吗？”
谢宁想了想，道:“过年前吧，多攒点让爹娘过个好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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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婷把洗澡的东西放下，道:“要早点寄，下雪了路就好走了，兴许半路上耽搁……”
这时一个小兵突然出现在了营帐门口，道：“江廷，彭千户找你。”
“彭千户？”
谢宁几人面面相觑，想起这个彭千户就是周东的舅舅，初江婷初入火头营时，给他办过生日宴。
江婷并没有犹豫，以为彭千户是找自己帮忙做饭之类的。
“好，这就。”
她把外衣穿好，随着小兵往火头营外走，刚走了几步，她觉得有点，若是彭千户真的有事找她，为何周东没有出现呢？而这前进的方向，也是武将们住的大营啊。
想到这里，她脑子里警铃大作，动声色地摸向自己腰间的短刀。
自从周东提醒她后，她就一直把短刀随身携带。
现在还确定，万一真是彭千户找她呢，她得罪起，能先跟去看看，以她的身手，就算是七八个人，她也能脱身。
“兄弟，我们这是去哪儿啊？是彭千户的营帐吗？”
小兵闻言语气有点狠厉道：“彭千户现在在营帐里，问那么多干嘛，走就是了。”
江婷假装唯唯诺诺地哦哦了几下，实则左右看看，观察着情况。
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，贺云琛一直派人监视着她，她现在每天给他送饭，为保证她给饭菜里下毒，她的监视停，所以她放心跟着去就行，贺云琛的人就在后面。
想到这里，她放松下。走了一段路，两人已出了营区，离河边远了，如今天气转凉，天黑尽之后河里基本没人洗澡，微腥的河风吹，让江婷忍住裹了裹衣服。
她忍住问道：“兄弟，再走就到河边了，这季节河水挺凉的，河边风也大，难成彭千户要在水里召见我吗？”
突然，走在前面的小兵停下了脚步，江婷也神色一凝，因为她看见前面的河边还真站着两个人。
“千户大人就在前面，跟我。”小兵说着继续往前走。
江婷满肚子狐疑地跟着上前，手轻轻搭在短刀上。
待离河边那两人有二十步远的时候，江婷瞳孔一缩，因为她借着微弱的月色终于看清了，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死死钳制住。
那背影和打扮好像是，钟叔！
下一瞬，钳制住钟叔的人突然伸手，取出钟叔嘴里塞着的破布，而后将其一把推下了河里！
与此同时，领路的小兵也瞬间暴起，抬手就向江婷抓，他的手里抓着一把药粉，手一扬就想洒在江婷脸上。
迷药？！
江婷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还快，多年的作战验让她身子一扭就躲开了方的进攻，而后迅速抬手，用袖子堵住口鼻，仍免了眼睛被药粉熏得火辣辣的。
她想抬手去摸短刀，做好了和方大战一场的准备，那人却并恋战，迅速后退，行动之间可以看出其功夫低，是普通的小兵。
江婷想冲去河边救人，方是一把药粉洒，弄得她狠狠闭上眼睛，大骂道：“你他妈就使阴招！没种的东西！”
没人回答她，她忍着酸痛难忍的眼睛，努力听着周围的动静，注力高度集中，五感全开。
她听见周围有人跑动的声音。
就在这一瞬间，江婷突然掷出了手中的短刀，以迅雷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，仅凭着方的动静就精准锁定了方位。
那人根本没有料到江婷一个火头军居然有此身手，短刀贴着他的头皮擦过，下一瞬，江婷一掌拍在他胸口，将其直接拍得胸骨断裂，而后胳膊一把缠住他的脖子，肌肉鼓起，用力一拧，此人颈骨便断裂了。
江婷把尸体一把甩开，她知道，是自己太轻敌了，她本以为郑同知把她引到这儿，是想要付她，谁曾想是想要栽赃陷害她，真正丢命的却是钟叔！
是了，钟叔那般正直忠厚之人，定也与郑同知起了冲突，成了方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。
她心急如焚，也顾得另一个敌人在哪儿了，她闭着眼睛往河边跑，听声辨位，感觉差多到河边了。
她正准备顾一切跳下去救人的时候，旁边突然响起噗通一声，有人先一步下水了，而后一双手一把拉住了她。
“谁？！”她厉声问。
“是我，宋暇。”贺云琛冷硬的声音传，瞬间叫江婷松了一口气。
太好了，贺云琛的人终于了，钟叔有救了。
她眼睛痛得要命，火辣辣的，眼泪狂飙，知道方到底用的什么药。
也怪她自己太轻敌了，她前世的敌人大多是丧尸，攻击性强哪里有人类这样的花花肠子和下三滥招数。
“人救上了！”有人在远处喊道。
江婷想抬手摸眼睛，贺云琛抓着她的手道：“别动。”
他用湿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着眼睛，道：“多流点泪，把药粉冲出。”
江婷闻言，能拼命回想，把上辈子最悲惨的事都回忆了一遍。
贺云琛则停地用干净帕子给她擦拭，慢慢的，疼痛感淡了一点，她终于睁开了眼，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，能看清一些影子。
“多谢。”
她道了谢后，赶紧跑去看钟叔的情况，见钟叔浑身湿淋淋的，面容憔悴，好在呼吸已平稳。
贺云琛走过道：“那个人抓住了吗？”
站在钟叔旁边的亲兵道：“回指……抓到的！两个兄弟已追去了。”
贺云琛淡淡向江婷解释道：“这是我在营中的兄弟。”
亲兵连忙尬笑了一下。
江婷点点头，吸了口气，道：“是郑同知，他想把我迷晕，栽赃我把钟叔推下了水，一石二鸟。”
想到这里，她就气得牙痒痒。
而亲兵则是停地打量着江婷，方才他和指挥使可是看到了，江婷是如何闭着眼睛将一个人一击即毙的。
这时两个亲兵抓着那个逃跑了的人回了，正准备毕恭毕敬禀告，想起贺云琛如今伪装的是斥候的身份，便直接道：“抓住这孙子了，是郑同知的亲兵。”
贺云琛点点头，道：“带着他和那具尸体去找指挥使大人复命吧。”
三个亲兵，一人背着钟叔，一人提着郑同知亲兵，一人拖着尸体，火速地离开了。
江婷想揉眼睛，敢，能虚着眼睛看着贺云琛，这里剩下他们两个了，她才有空问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总可能监视她的就是贺云琛本人吧？
那自然是。
过是因为最近他查出了许多郑同知贪腐的证据，发现火头营管事儿钟叔也参与其中，他便派人把钟叔也盯住。r>今晚钟叔被带走之时，他就已收到消息了，带着人赶时，才恰好遇见了监视江婷的人。
这些事他肯定能和江婷说的，他想了想，正要说话，突然远处有一行人打着火把了。
是半夜巡防的士兵。
“你们两个！大半夜的在河边干嘛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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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，都是打击性很大的一个词，哪怕这病落在了别人头上。
一瞬,竟然想出措辞。
他忍
眼，被食盒挡住了,能把视线抬起,落在江婷坦坦荡荡的脸上。
他明白,江
事,还堂而皇之地说出口的。
江婷趁热打铁道：“唉,我这病治好，我早就接受了,就想着以后老了就算无儿无,也至于流落街头。”
贺云琛自觉咽了口唾沫，艰难道：“你,怎么伤的？”
他心想难怪江婷长相雌雄莫辨，莫是受了此病的影响？
江婷继续维持着哀伤惆怅,道：“练武的时候小心……摔了下去,那地方卡在了一块石头上。”
她坏心眼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,果然见贺云琛下识并拢了一下双腿。
贺云琛丝毫没有识到自己完全被江婷带着节奏跑了,现在心里剩下同情,想着难怪江婷就算是个深藏露的高手,也愿上战场,原是身上有隐疾。
“所以你出营的时候能带我一下吗？我保证一定准时回营，你看你这么厉害，追踪能力这么强,我就算想跑，还是分分钟被你抓回。”
贺云琛沉着脸,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有几分可行性。
江婷见时机差多了，祭出大招：“要你答应了，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，怎么样？”
她把香菇滑鸡端出，捧到贺云琛面前，“你闻闻，香吗？”
那一大碗软烂脱骨的滑嫩鸡肉泡在浓郁的酱汁中，被充分炖煮的香菇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鲜味，勾得人馋虫翻身。
江婷眨巴着眼睛看着他，在心里默默数着“一，二，三……”
果然，过三秒，贺云琛便语调平平道：“伤好之后，一月一次。”
基本上每个月他都要去边城向神威大将军和刺史述职，带上江婷也无妨，叫底下亲兵盯着她就行。
江婷笑道：“没问题！”
“一次超过三天。”
“好！你说啥是啥！”
“可向外人透露。”
“行行行，都听你的！”
兴许是江婷的语调太高兴了，贺云琛也被感染了几分，过是能出营罢了，有这么开心么？
江婷确实很兴奋，还以为传说中的指挥使大人有多难缠呢，想到靠点好吃的就上钩了，看他自己还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。
也或许是普通小兵瞧出，她在末世摸爬滚打多年，这点洞察力都没有的话，她也活到退役了。
早在肖家吃火锅时，她就有所怀疑，直到在伤兵营面面打量了一番，她才确定“宋暇”的身份。
虽然搞明白这指挥使蹲在伤兵营做什么，他主动叫她给他加一个菜，足以说明此人真的很喜欢吃。
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，最后决定投其所好，浅浅利用一下他吧。
，叫利用，叫价交换。
“，快吃，下要凉了。”江婷把筷子递给贺云琛，把食盒放在他膝盖上。
贺云琛端起碗，大口扒了一口饭，早就开始唱空城计的肠胃瞬间得到了满足。
香菇滑鸡极其下饭，黄褐色的汤汁配着米饭能让人一口气吃个半饱，土豆丝生脆清爽，肉沫鸡蛋羹鲜嫩爽滑，真是一顿非常完美的病号餐。
“你看着我做什么？”贺云琛吃着吃着停了下。
江婷毫怯场，慢悠悠道：“看你吃得香。”
“……”贺云琛默默地挪动了一下屁股，转动了一下身子，用侧脸着她。
殊知这方便了江婷欣赏他的侧脸。
愧是世家子弟，吃个饭都赏心悦目的。
江婷摸摸自己的脸，心想她为何没有穿越成贺云琛，她介穿男啊，这样的话这张脸就是属于她的了。
贺云琛自然知道江婷脑子里在觊觎他用了二十二年的脸，觉得她怪怪的。
吃罢饭后，江婷收起食盒和马扎，问道：“明天想吃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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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婷笑了笑，冲他扬了扬马扎，“那明天见。”
看着江婷离去的背影，贺云琛这才慢慢往回里走，边走边思考着，看要找借口在伤兵营里多留些日子了。
……
下午午睡醒后，江婷便到大厨房准备今天下午要卖的吃食。
他们从边城带回的糯米一半被磨成了糯米粉做汤圆，一半准备用做糍粑。
谢宁几人下午也闲着，都参与了进帮忙。
“江廷，你是北方人吗，怎么连汤圆也啊。”
谢宁跟着江婷把糯米粉兑水搅和，随口问道。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江婷道：“北方也有汤圆啊，叫元宵，没吃过吗？”
她看了一眼周围人，大多数人都两眼茫然，看这个年代的穷苦人家很难吃上糯米做的食物，毕竟填饱肚子已容易了，而糯米基本上做的都是精细吃食。
“为啥叫元宵，是在元宵那一天吃吗？”
江婷手上停地揉面，笑道：“啊，圆滚滚的，元宵节这一天吃元宵，寓这一年都团团圆圆地滚过去。”
谢宁高兴道：“那我们今天吃也是一样的，寓以后的日子都团团圆圆！”
他们把糯米团揉好后就做汤圆馅儿。
把炒熟的黑芝麻和炒干去皮的花生都放进舂钵里舂碎，再加入猪油白砂糖搅拌均匀。
若是再点蜂蜜就好了，白砂糖也凑合。
在火头军们哼哧哼哧舂花生的时候，另一边的石磨也开始转动起，炒香炒干的黄豆被磨成了细腻的黄豆面。
整个棚子里都充斥着芝麻花生黄豆的香味，这香味与饭菜的香味十分同，是一种很诱人的粮食的香味。
“卖了那么多次油炸油煎的吃食，今天这吃食一看就一样。”
“这馅儿也太香了，我都想偷偷吃一口了。”
“嘿嘿嘿，吃吧，儿江廷就把你脑袋塞那石磨里去。”
趁着他们磨黄豆粉的时候，大厨房里正在煮糯米饭，煮好的糯米饭趁热倒进舂钵里舂烂，待到舂得没有米粒状的时候，黏糊糊的糍粑就好了。
这一下午可苦了火头军们，左手舂了右手舂，站着舂了坐着舂，最后终于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完毕。
最后一步就是包汤圆了，这一步简单，有着包饺子验的火头军们轻松地学了。
把糯米团搓圆按瘪，窝在手心里，将芝麻馅儿和花生馅儿舀进去，捏起，搓圆就行。
一个个大汤圆躺在糯米粉里，就像一个个白花花的大团子，看着格外喜人，让一群老爷们的少心都发作了。
馅料用完后，还剩一些糯米团没用完，江婷想了想，道：“那就搓成长条，切成小粒，再一起搓一搓，做成冰汤圆吧。”
另一边的几个火头军则是在扯糍粑，糍粑被扯成一张张大饼，用刀切成条状摆着。
“怎么没什么味儿啊。”谢宁吃了一口糍粑的边角料，皱起眉头。
江婷手里正在熬红糖汁，笑着拍了他一下，“还没煎呢，能好吃吗？”
“你说已熟了吗？”
江婷：“还早呢，儿肯定好吃。”
她把红糖汁和黄豆面都端了出去，这时候结束了操练的将士们也陆陆续续了。
他们端着碗筷，里面装着大锅饭，免得儿排队排到太后面了，吃食卖完了，那就能吃大锅饭了。
大家伸长脖子看着，有点好奇，今天怎么没闻见什么麻辣味呢。
见摊位前架着大锅，锅里烧着开水，火头军们把一个个白团子倒进去，另一边的平底锅上，正躺着一排白条条在小火慢煎着。
火头军道：“汤圆五文一碗，红糖糍粑五文一份，冰汤圆一文一碗，要汤圆的排左边，红糖糍粑的排右边，冰汤圆的排中间，都要的……都要的咋办啊？”
将士们纷纷叫起，“我都要！”
“我也都要！”
江婷笑道：“排三条吧，要哪样就到时候跟我们说，花生过敏的也记得说一下。”
很快锅里的汤圆就漂浮起了，火头军拿着大勺子舀起八个汤圆，倒进碗里，一勺甜滋滋的红糖水。
煎得两面金黄焦焦脆脆的糍粑被铲起，洒一把黄豆粉，再点红糖浆淋上去。
冰汤圆因为材料缺乏，能点冰块和红糖水，主要起一个消暑的作用。
汤圆外皮软糯丝滑，一口咬破，浓郁的芝麻花生香味流出，甜到了人的心坎里。
红糖糍粑焦焦脆脆，豆面特有的香味与红糖浆融合，叫人欲罢能，最后再一口冰冰凉凉的小汤圆，将士们吃得直呼爽快。
没人能拒绝甜味的诱惑，吃甜能使人心情愉悦，是以今晚的将士们个个笑得一脸幸福，满足地离开了。
就在他们差多将吃食卖完的时候，周东人的采买队伍终于回到了大营。
这段日子可把采买的人累得够呛，每天天亮就要出发去采买，天黑才能回，而这日子至少还要持续两个月，持续到伤兵们出伤兵营，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。
“廷啊，廷诶，做什么好吃的了，先给哥哥一碗。”
周东冲进，先洗了洗手，而后转悠着去找江婷。
江婷正在煎糍粑，闻言便迅速做了一份红糖糍粑打了一份冰汤圆端过去，“东哥，。”
周东找了个位置坐下，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，这才缓了口气，道：“累死我了啊，我这鞋，夸张啊，五天烂一双。”
江婷安慰道：“辛苦了，快吃点东西。”
她把红糖糍粑往前推了推，起身去舀了碗汤圆。
周东吃了几口红糖糍粑，连连点头，“好脆好甜，这黄色的粉是什么，黄豆做的？怪香的诶。”
江婷道：“，这儿还有汤圆，尝尝。”
周东接过勺子吃起汤圆，吃着吃着感叹道：“往年哪有这么累啊，就算是有伤兵的时候，也还是三天采买一次啊，每次就稍微多点菜而已。”
江婷接口道：“以前的伤兵加餐也吃得好么？”
周东摇头，撇撇嘴，“咋地，你可以去问问何敬，他就是上一次伤兵营出的，能尝点荤腥就错了。”
“那之前指挥使就没管这事吗？”她觉得贺云琛很关心伤兵的啊。
周东压低声音道：“之前指挥使管后勤，火头营和伤兵营的事儿都归郑同知管，郑同知一向管普通将士死活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江婷点了点头，禁开始怀疑贺云琛去伤兵营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周东左右看了看，用低的音量道：
“老弟，哥看你是自己人，想给你提个醒，你现在在火头营大小算个人物了，是放在整个军营那是够看的，上一次因为你的事，指挥使和郑同知闹翻了，如今你主要负责伤兵营的事儿……你最近最好别去人少的地方，郑同知是个大度的人。”
周东在火头营七年了，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背地里的事。
往年伤兵营加餐、过年过节全营加餐，其实账房批下的银子少，最后真的用到了普通将士身上的到七成，这剩下的几成去了哪儿，那就有天知地知了。
除了火头营，其他后勤上的银钱情况，那就好说了。
周东知道，上次火头营开始卖吃食，而郑同知亲兵跑兴师问罪，是因为郑同知急了，觉得自己能完全掌控火头营了。
郑同知希望出现一个像江婷这样的人打破火头营几十年的局面，甚者，他直接把江婷做了指挥使的人，他认为江婷就是指挥使安插在火头营的一把挑战郑同知权威的刀。
江婷闻言神情也严肃了起，点点头，“好，我知道了，东哥，谢谢你的提醒。”
周东道：“现在火头营由指挥使直接过问，郑同知管到采买的事了，肯定着急上火呢，要你过段时间再卖吃食，避避风头？”
江婷摇摇头：“刚起个头，突然停了，将士们也好交代，而且，若是郑同知真的把我怎么样，我就算再躲着，他也一定放过我。”
再说了，她根本就怕郑同知她怎么样，她自信这军营里，除了全盛时期的贺云琛兴许能和她打个平手，其他人她都放在眼里。
周东叹了口气，“那你一定小心点。”
回到营帐后，江婷把贺云琛和郑同知做的事串在一起想了想。
最后大概猜出，这郑同知八成是光贪了加餐的钱，还可能贪了伤兵营其他的费用，是以贺云琛才假扮成小兵亲自去了伤兵营查探。
而她既靠着火头营卖吃食给自己赚钱，负责伤兵营加餐的事儿，做一堆好菜把账房批下的银子花光光，这都让郑同知爽到了极点。
她隐约有点兴奋，想知道贺云琛和郑同知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，郑同知有什么下场。
次日下午天刚黑尽，她洗了澡回到营帐，见谢宁几人正在数钱。
昨日卖的吃食赚了几两银子，江婷抽走一成，剩下的本该放在钟叔手里，攒得多了再给火头营加餐和分红。
知怎么的，钟叔昨天就把银子分红了，每个火头军分到了几十文。
“哈，这几个月，加上军饷和分红，我竟也攒了快一两银子了！比在家种地喂猪强多了，还能每天吃饱。”
谢宁美滋滋地把银子装进钱袋子里放进自己柜子。
秦玦笑道:“我也差多，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钱寄回家里吗？”
谢宁想了想，道:“过年前吧，多攒点让爹娘过个好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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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婷把洗澡的东西放下，道:“要早点寄，下雪了路就好走了，兴许半路上耽搁……”
这时一个小兵突然出现在了营帐门口，道：“江廷，彭千户找你。”
“彭千户？”
谢宁几人面面相觑，想起这个彭千户就是周东的舅舅，初江婷初入火头营时，给他办过生日宴。
江婷并没有犹豫，以为彭千户是找自己帮忙做饭之类的。
“好，这就。”
她把外衣穿好，随着小兵往火头营外走，刚走了几步，她觉得有点，若是彭千户真的有事找她，为何周东没有出现呢？而这前进的方向，也是武将们住的大营啊。
想到这里，她脑子里警铃大作，动声色地摸向自己腰间的短刀。
自从周东提醒她后，她就一直把短刀随身携带。
现在还确定，万一真是彭千户找她呢，她得罪起，能先跟去看看，以她的身手，就算是七八个人，她也能脱身。
“兄弟，我们这是去哪儿啊？是彭千户的营帐吗？”
小兵闻言语气有点狠厉道：“彭千户现在在营帐里，问那么多干嘛，走就是了。”
江婷假装唯唯诺诺地哦哦了几下，实则左右看看，观察着情况。
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，贺云琛一直派人监视着她，她现在每天给他送饭，为保证她给饭菜里下毒，她的监视停，所以她放心跟着去就行，贺云琛的人就在后面。
想到这里，她放松下。走了一段路，两人已出了营区，离河边远了，如今天气转凉，天黑尽之后河里基本没人洗澡，微腥的河风吹，让江婷忍住裹了裹衣服。
她忍住问道：“兄弟，再走就到河边了，这季节河水挺凉的，河边风也大，难成彭千户要在水里召见我吗？”
突然，走在前面的小兵停下了脚步，江婷也神色一凝，因为她看见前面的河边还真站着两个人。
“千户大人就在前面，跟我。”小兵说着继续往前走。
江婷满肚子狐疑地跟着上前，手轻轻搭在短刀上。
待离河边那两人有二十步远的时候，江婷瞳孔一缩，因为她借着微弱的月色终于看清了，其中一人被另一人死死钳制住。
那背影和打扮好像是，钟叔！
下一瞬，钳制住钟叔的人突然伸手，取出钟叔嘴里塞着的破布，而后将其一把推下了河里！
与此同时，领路的小兵也瞬间暴起，抬手就向江婷抓，他的手里抓着一把药粉，手一扬就想洒在江婷脸上。
迷药？！
江婷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还快，多年的作战验让她身子一扭就躲开了方的进攻，而后迅速抬手，用袖子堵住口鼻，仍免了眼睛被药粉熏得火辣辣的。
她想抬手去摸短刀，做好了和方大战一场的准备，那人却并恋战，迅速后退，行动之间可以看出其功夫低，是普通的小兵。
江婷想冲去河边救人，方是一把药粉洒，弄得她狠狠闭上眼睛，大骂道：“你他妈就使阴招！没种的东西！”
没人回答她，她忍着酸痛难忍的眼睛，努力听着周围的动静，注力高度集中，五感全开。
她听见周围有人跑动的声音。
就在这一瞬间，江婷突然掷出了手中的短刀，以迅雷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，仅凭着方的动静就精准锁定了方位。
那人根本没有料到江婷一个火头军居然有此身手，短刀贴着他的头皮擦过，下一瞬，江婷一掌拍在他胸口，将其直接拍得胸骨断裂，而后胳膊一把缠住他的脖子，肌肉鼓起，用力一拧，此人颈骨便断裂了。
江婷把尸体一把甩开，她知道，是自己太轻敌了，她本以为郑同知把她引到这儿，是想要付她，谁曾想是想要栽赃陷害她，真正丢命的却是钟叔！
是了，钟叔那般正直忠厚之人，定也与郑同知起了冲突，成了方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。
她心急如焚，也顾得另一个敌人在哪儿了，她闭着眼睛往河边跑，听声辨位，感觉差多到河边了。
她正准备顾一切跳下去救人的时候，旁边突然响起噗通一声，有人先一步下水了，而后一双手一把拉住了她。
“谁？！”她厉声问。
“是我，宋暇。”贺云琛冷硬的声音传，瞬间叫江婷松了一口气。
太好了，贺云琛的人终于了，钟叔有救了。
她眼睛痛得要命，火辣辣的，眼泪狂飙，知道方到底用的什么药。
也怪她自己太轻敌了，她前世的敌人大多是丧尸，攻击性强哪里有人类这样的花花肠子和下三滥招数。
“人救上了！”有人在远处喊道。
江婷想抬手摸眼睛，贺云琛抓着她的手道：“别动。”
他用湿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着眼睛，道：“多流点泪，把药粉冲出。”
江婷闻言，能拼命回想，把上辈子最悲惨的事都回忆了一遍。
贺云琛则停地用干净帕子给她擦拭，慢慢的，疼痛感淡了一点，她终于睁开了眼，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，能看清一些影子。
“多谢。”
她道了谢后，赶紧跑去看钟叔的情况，见钟叔浑身湿淋淋的，面容憔悴，好在呼吸已平稳。
贺云琛走过道：“那个人抓住了吗？”
站在钟叔旁边的亲兵道：“回指……抓到的！两个兄弟已追去了。”
贺云琛淡淡向江婷解释道：“这是我在营中的兄弟。”
亲兵连忙尬笑了一下。
江婷点点头，吸了口气，道：“是郑同知，他想把我迷晕，栽赃我把钟叔推下了水，一石二鸟。”
想到这里，她就气得牙痒痒。
而亲兵则是停地打量着江婷，方才他和指挥使可是看到了，江婷是如何闭着眼睛将一个人一击即毙的。
这时两个亲兵抓着那个逃跑了的人回了，正准备毕恭毕敬禀告，想起贺云琛如今伪装的是斥候的身份，便直接道：“抓住这孙子了，是郑同知的亲兵。”
贺云琛点点头，道：“带着他和那具尸体去找指挥使大人复命吧。”
三个亲兵，一人背着钟叔，一人提着郑同知亲兵，一人拖着尸体，火速地离开了。
江婷想揉眼睛，敢，能虚着眼睛看着贺云琛，这里剩下他们两个了，她才有空问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总可能监视她的就是贺云琛本人吧？
那自然是。
过是因为最近他查出了许多郑同知贪腐的证据，发现火头营管事儿钟叔也参与其中，他便派人把钟叔也盯住。r>今晚钟叔被带走之时，他就已收到消息了，带着人赶时，才恰好遇见了监视江婷的人。
这些事他肯定能和江婷说的，他想了想，正要说话，突然远处有一行人打着火把了。
是半夜巡防的士兵。
“你们两个！大半夜的在河边干嘛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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