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8 章 秦玦掉马
把手上的铲子一丢赶紧就跑了过。
肖丞和周东也吓了一跳,肖丞让周东帮忙看着女人和孩子，自己则快步
秦玦脸色苍白，额头上冷汗密布
，痛得浑身轻颤,摆了摆手,道：“没事。”
？！骗谁呢,给坐下！”
谢宁把秦玦扶椅子上坐下,肖丞媳妇连忙倒了杯热水过,“秦兄弟，快喝点水。”
“谢谢嫂子。”秦玦接过水喝了两口,缓和了点。
江婷皱眉看着他,“你身上有伤？”
谢宁叫道：“就回家天过个年，你怎么受伤了？”
秦玦咧了咧嘴,想又不出，道：“回去帮姐翻新房子,踩滑了从屋顶上摔下了,刚刚一时情急跑了步,就扯伤处了。”
“你说你真是,怎么这么不小心！”谢宁瞪着他,“胳膊腿儿没事儿吧？”
“没事,小伤,十天半个月就好了。”
谢宁道：“你姐家那房子看着挺新的呀，需要翻修吗？”
秦玦温和道：“冬天雪大，有地被压塌了。”
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江婷,复又马上垂下了头，喝了口水。
江婷冷声道：“那你不留在家里休息,还走这么远的路，难怪你门还拄着拐杖。”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秦玦不好意思地低声道：“这不是怕你怪不么，等回了军营，准要挨骂了。”
这时门口传脚步声，贺云琛和肖丞二人大步走了。
江婷迎上去问：“如何？追人了吗？”
贺云琛摇了摇头：“此人轻功在之上。”
肖丞道：“跟个兔子一样，跑出去就看个背影，眨眼间就跑没影儿了，在雪地上跟滑着走一样。”
江婷道：“这附近住了这么多将士，这人还敢出现，不是别国的探子？”
贺云琛沉声道：“有可能，尚不知道他是探整个家属区的，还是……”
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，“。”
“啊……有什么好探的？”谢宁闻言顿时后背一凉。
肖丞道：“没事，对就一个人，这么多人呢，不怕他，其实临近年关，边城里的探子确实多了不少，也派了很多斥候去别国探，不必担心。”
听肖丞这么说，谢宁等人松了口气，周东振臂道：
“那就别管什么探子不探子了，又没啥值得他盯着的，，快烤这玩意儿吧，都要饿了，为了这顿饭，午都没吃两口。”
周东媳妇嗲怪道：“你吃了两大碗还叫没吃两口。”
他女儿嘻嘻道：“爹爹背地里说娘你做的饭菜难吃，被听见了。”
周东脖子一梗，佯怒道:“好哇你，你敢出卖你爹爹！”
谢宁哈哈道：“都坐下，今日为你效劳！”
大家暂时把才的事儿抛之脑后，开始跟着谢宁的指示把木炭点燃，将腌制好串成串的烧烤摆上去，刷上一层油。
贺云琛把院门关好走了过，在江婷旁边站。
江婷偏了偏头，低声道：“没事吧？”
贺云琛轻轻摇头。
江婷心下稍，道：“那就好，快入座吧，你忙活这么久，该享受成果了。”
她走上前看了看秦玦的情况，见他脸色已经恢复，只略有些苍白，坐在椅子里抬头看着她。
“秦玦哥，你就别忙活了，等下弄好了端给你。”
秦玦点点头，温和一：“好。”
贺云琛走过，扫了他一眼，挽袖子拿扇子扇火。
谢宁摆摆手道：“哇，轻点，你把烟都扇脸上了！”
但不扇风炭火烧得很慢，贺云琛手一顿，换了个向，往肖丞的向扇，肖丞只能默默挪开脚步。
烤串的食材挺丰富，多是肉类，这个季节买不什么蔬菜。
荤菜有羊肉串、猪五花肉、羊腰子、猪腰子、猪脆骨、卤肥肠、香肠、小鱼，素的主要有泡的香菇、大白菜、蒜苗等，每样都被秘制调料腌制入味儿串，整整装了大盆。
烧烤架上刷上油，菜放上去一边烤一边继续刷油，很快，炭火熏烤调料和油脂的香儿扑而，这是一种可以与火锅味媲美，却又截然不同的味道，无孔不入地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作为一种在现代风靡大街小巷，能引得夜行的男女老少走不动道的一种美食，烧烤的魅力自然不用多言。
谢宁和周东撸着袖子，一边烤一边感觉口水直流，“这也太香了，怎么往日里自己烤的鱼和兔子啥的就没这么香呢？”
两个嫂子帮着摆着碗筷，又提热茶给大家倒上，“自己烤的哪有这么多调料，瞧着这调料都不便宜，怕是比肉都贵呢。”
周东媳妇道：“难怪你总道你火头营里有位大厨，如今一瞧，果真不假。”
“诶，他从营里带回的火锅底料，也是江兄弟做的吗？”
肖丞媳妇捂嘴而：“正是呢。”
“那可太香了，江兄弟真是厉害，前两日家里客人，煮了一锅菜试试，结果他吃了都问怎么做的，道是别人送的，他还托帮着买点呢。”
江婷道：“两位嫂子谬赞了，家还有一些，你喜欢的话，等儿带点走吧。”
两位嫂子都喜颜开，越看江婷越满意，得俊俏又事儿的年轻娃子谁不喜欢。
“这怎么好意思又吃又拿的，明儿路过边城，嫂子家吃顿饭走啊……”
“成，一准儿去。”江婷说着手上不停，用帕子包着一把羊肉串签子，串合在一，在炭火上翻覆去，另一只手拿着刷子蘸着旁边个调料味里的辣椒、花椒、孜然粉往上刷。
炭火熏烤下，肉里的油不停地渗透出，和外的调料充分融合，表也开始变得焦黄。
两个小孩子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，江婷特意烤了串不辣的，待肉熟了后，撒一把葱花上去就成了。
她把肉分给大家，手上就剩最后三串，一串给自己，一串给贺云琛，一串给正在和猪脆骨大战的谢宁。
“，你的。”
谢宁看着递自己前的羊肉串，咽了咽口水，很有责任心道：“不行，这儿不能离人，烤糊的。”
他张大嘴：“啊，你喂。”
江婷无奈道：“行行，喂你。”
突然，从旁边伸出一只手，一把将羊肉串拿了过去，贺云琛语气平平道：“你去吃，喂他。”
谢宁瞪大眼，“谁要你喂啊，你看你凶神恶煞的，不把喉咙戳穿吧？”
下一瞬，羊肉串一下横了他嘴里，看着就像贺云琛在逼他吃一样。
江婷哈哈道：“成，那去继续烤，这两串都给你。”
她把剩下两串给了贺云琛，又回去继续忙活。
肖丞和周东最开始还在装模作样帮忙，后就只顾得上自己吃了，两个嫂子瞪了他一眼，身学着烤串。
过了儿，谢宁可算是被周东给替换下了，他手里拿着一把香菇香肠蒜苗串，走秦玦旁边的椅子上坐下，分给他串，道：“你现在能吃辣吗？这串没放辣。”
秦玦接过，道：“能吃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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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嘴里吃着烧烤，眼神却落在江婷和贺云琛身上。
江婷把烤好的东西递过去，贺云琛就接过装在盘子里端去给肖丞他，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言语交流，倒是有分默契的味道。
谢宁道：“你在看啥呢？”
秦玦道：“宋暇跟你一过年的吗？”
“是啊，这原本就是他的房子啊，唉，江廷最好的朋友果然是他，他俩每天都要切磋，过年那天晚上还睡在一间屋里，让独守空房！”
谢宁语气悲愤，大咬了一口香肠，“幸好后天江婷又跟睡的一张床，不然就要闹了！”
秦玦垂下眸子，眼神暗了暗，“是么。”
“嗯嗯，是啊，唉，谁叫不武艺呢，所以决努力学习做菜，在江廷心里也占有一席之地！”
秦玦：“……”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他默默地吃着东西，是啊，如果真要在江婷心里排个名号，宋暇、谢宁、周东他，甚至于还有个孔潇，都不比他低吧。
个人轮流着烤，烤手都要抽筋了，最后终于把所有的食材都烤完了，肚子也撑得滚圆。
肖丞着嗝，拍着江婷的肩膀：“江老弟啊，你的手艺是真不赖啊，不多说了，明儿午，哥家吃饭，行吧？”
周东挤开他：“过年前不是在你家住了天了吗？该轮家了吧？江廷，明儿家！”
周东的女儿也拉住江婷的袖子摇了摇，“江廷叔叔，明天吃饭嘛。”
江婷连忙道：“好好好，那明儿就去东哥家拜年了。”
周东媳妇喜颜开，周东挑衅地看了一眼肖丞。
肖丞媳妇道：“天色也不早了，该回了，秦兄弟，你跟一回吗？”
秦玦闻言道：“姐的村子离得近，晚点回吧。”
江婷道：“那等儿送你。”
肖丞等人便没坚持，和江婷他告别后，提着江婷给包好的火锅底料上了牛车回边城了。
待他走后，江婷和谢宁便开始收拾东西，贺云琛也帮忙，把碗筷收灶房里，桌子板凳烧烤架擦干净搬去，把地给扫一下，又把棚子给拆了。
秦玦身上有伤，就坐在灶房里帮忙烧热水。
个人忙活临近天黑，总算是扫完毕，谢宁累得坐在椅子上直喘气，叫道：“不行了，要沐浴！”江婷手里拿着一条围巾递给秦玦，道：“那你先洗，送秦玦回去。”
“好好好，快去快回！宋暇你也洗洗吧，多烧点热水。”
江婷和秦玦走出门，套上牛车，趁着天还没黑，抓紧时间往秦玦他姐所在的院子而去。
江婷坐在前，手里抓着缰绳，身上裹着厚大衣和帽子围巾，提醒道：“你把头和脸都包好啊。”
秦玦道：“好了。”
“明儿上午就回边城了，时候顺路接你行吗？”
“好。”
江婷道：“日不见，怎么感觉秦玦哥你变了。”
秦玦微愣：“变了吗？”
“变了啊，没之前那么爱了，是过年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？”
秦玦扯了扯嘴角：“没有，就是摔了下伤了元气，提不力气。”
“那你要不在家多休息天，回去给梁叔说说给你求个情，多放天假？”
秦玦忙道：“不，不必了，的伤不严重，有点担心那群羊了，还是早点回去吧。”
“行吧，那明天上午见。”
牛车行了不半个时辰就了秦玦他姐姐所在的村子，村里炊烟袅袅，和江婷前两次时没多大区别。
但江婷现在看着那一砖一瓦，心里忍不住了一丝丝寒意。
“把放村口就行了。”秦玦轻轻拍了拍江婷的肩膀，“过年这天村里的人多，牛车可能堵着，走去就行了。”
“哦，好，那你要慢点啊，替向秦姐姐问好，今儿有点晚了，就不便去拜年了。”
“好，你回去的时候慢点，别走快了。”秦玦说着慢慢地挪下了牛车，痛得他脸色都有点青白，好在天色昏暗，江婷没看出。
江婷静静地看着他下车，而后拉紧缰绳调转牛车，“走了，明日见。”
“嗯。”秦玦看着牛车走远，抬手挥了挥。
江婷驾着车闯入夜色，拐了一个弯后入一片林子，她跳下牛车，将牛拴住一棵树上，又把臃肿的大衣脱了，摸了摸牛头低声道：“乖，等回。”
而后她提一口气，乎是用尽最快的速度飞掠而出，向着原路跑回去，距离她与秦玦分别不过片刻，她便又出现在了村外。
此时天色已经黑得只能勉强看清路，她猫着身子潜伏着，慢慢摸索着往村里走。
了村子后，她找了一墙，在墙上一蹬就翻上了屋顶，而后个翻滚，抓着屋檐荡出去，在屋顶上个跃，很快就找了秦玦的踪影。
他正捂着胸口，有点佝偻着身子往前走着，江婷的眼神追随着他。
突然，秦玦停下脚步，捂着嘴咳嗽两声，而后拿出一块帕子接住嘴里吐出的血。
江婷神色冷峻，小心地移动着身子，不远不近地跟着。
这时，前一个女声传，“秦玦，你可算回了，都等你好久了，这天儿这么冷，你都不心疼一下吗？”
女人的声音很阴冷，叫人听着像是有什么软体动物在背上爬一样。
秦玦直身子，看着从前巷子里走出的人，淡淡道：“你不是与一道回么，何谈等好久。”
女人一身黑色劲装，似半点不怕冷一样，衣服很薄，与春秋无异。
“的轻功现在这么不好了吗，今日那小斥候现的踪迹了，你也现了。”
秦玦抬脚继续走，道：“他不是什么斥候。”
女人跟了上去，奇道：“不是斥候？那他是什么？他那警觉性可不低呢，莫不是贺家军的什么武将？”
秦玦摇摇头：“雅茹，你刚大郢，不知这边的情况，以后别随便在今日那个人前出现了。”
“不就是个火头军么，上次跟踪那个给你姐姐送东西的火头军，居然被她和她的同伴现了，但没有谁能抓得住。”
秦玦神色一变，“你跟踪江廷？还被他现了？”
名为雅茹的女人魅惑地眨眨眼，“那又怎么样，他只以为是北戎的探子。”
说罢她略微不满道：“谁叫他穿着秦姐姐给你做的衣服，又是贺家军的人，见了他就压不住的恨意。”
秦玦想了什么，略微尴尬道：“那件衣服真是姐做的……？”
雅茹看着他，突然暴躁道：“知道了！你根本就没看托人送去的东西是吧？你以为那些衣服全是置办的所以置之不理？！你是不是除了你姐做的你能认出，别的衣服都一个样子？所以你就准备把送的衣服送给别人穿？！”
秦玦挪开了步离她远点，“真是随手拿的一件。雅茹，你说了要控制你的脾气的。”
雅茹越说越暴躁，看着秦玦的眼神很是凶狠。
“别以为看不出，你留在贺家军营，尤其是去了火头营后，就不想出了是吧？你别忘了你的身份！你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！要不是叔父将你和你姐从草原上捡回，你姐弟俩早就喂狼了！”江婷趴在房顶上，虽然冷得直哆嗦，但吃瓜吃得正有劲儿，她直觉秦玦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，听了雅茹上一句话后，她认真，知道重头戏了。
这时，她身边突然传些许动静，江婷神色一凝，以为是被对的人现了，正要出手，一阵熟悉的气息传，她神经一松，皱眉看着人，用唇语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贺云琛看了她一眼，微抬下巴，示意她继续听下的人说话。
秦玦道：“没忘，这些话你也已经说了很多遍了，你要办的事也办了。”
雅茹厉声道：“你办什么了？就那张不痛不痒的巡防路线图吗？让你跟成亲，你办了吗？”
江婷瞪大眼，与贺云琛对视，激动万分，贺云琛伸手，一下捂住江婷的嘴巴。
这时，秦玦似乎已经麻木了，道：“你不也已经惩罚了吗？”
雅茹气得脸色扭曲，“三十鞭，还不够，若不是你姐求情，恨不得把你抽，把你的血肉煮了吃，这样看你还如何反抗！”
她一把揪住秦玦的衣领，“你真以为不知道，你眼睛是怎么出事的吗？是你自己弄的是吧，你想变成一个瞎子，就不惦记你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……”雅茹的手高高扬又顿住，冷，“你别忘了你姐、你姐夫、你侄子侄女都在手里，好好为王庭办事，才善待他。”
她松开手，替秦玦理了理衣领，把江婷的围巾扯下丢在地上用脚踩上去，“还有，以后别戴别人的东西了，不喜欢，疯的。”
秦玦没说话，只看着那围巾出神。
“明日你就要回军营了，好舍不得你。”
突然，雅茹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，伸手搂住秦玦的腰，把头靠在他肩膀上，放缓语气。
“开春了你就能出去放羊了吧？下次去你大营外见你，你可不能躲着了，不然就……把你的羊都杀光。”
秦玦任由她抱着，道：“回去吧，下雪了。”
“走，你姐姐肯已经等着吃饭了。”
雅茹着拉着秦玦的手往村里走，秦玦回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围巾，棕色的围巾很快被大雪给覆盖了。
待两人走远了，贺云琛才松开了捂着江婷嘴的手，两个人默默对视，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。
江婷本以为秦玦是他国的奸细，所以跟上一探究竟，哪曾想居然听见了这么劲爆的消息。
她还没有完全消化掉才的所见所闻。
大雪下得很突然，四周漆黑一片，只有某些人家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出红红的光。
“回去吧。”
贺云琛一把揽住江婷的肩膀，带着她下了屋顶，两个人快速地出了村子，找了已经冻得在刨土的牛。
上了牛车，贺云琛驾车，江婷用衣服裹紧自己，哆嗦道：“这天儿变得真快啊。”
贺云琛头也不回地嗯了声，“冷吗？”
“有，有点。”
她才趴在房顶上听墙角，没有留意自己是没有穿大衣的，倒真的有点低估这夜风了。
贺云琛道：“你背后。”
江婷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是让她躲他背后挡风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很没有骨气地过去了，两个人背对背靠着，贺云琛宽厚的脊背为她卸去了大半的寒风。
江婷搓了搓手问：“你什么时候的？跟踪？”
“没跟踪，只是有所怀疑。”
“怀疑谁？怀疑秦玦？”
“你。”
“怀疑？你以为跟他是一伙人？”
贺云琛：“……是怀疑你现了下午那个探子的什么，所以跟了上。”
他更加担心江婷独自行动陷入险境。
“哦。”江婷想了想，皱眉道：“那个女人是谁啊，怎么那么嚣张，是北戎人吗？”
贺云琛却不直接回答，反问道：“你怎么不问你那姓秦的兄弟是谁？”
江婷沉思着，试探道：“莫非，他是回鹘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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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手上的铲子一丢赶紧就跑了过。
肖丞和周东也吓了一跳,肖丞让周东帮忙看着女人和孩子，自己则快步
秦玦脸色苍白，额头上冷汗密布
，痛得浑身轻颤,摆了摆手,道：“没事。”
？！骗谁呢,给坐下！”
谢宁把秦玦扶椅子上坐下,肖丞媳妇连忙倒了杯热水过,“秦兄弟，快喝点水。”
“谢谢嫂子。”秦玦接过水喝了两口,缓和了点。
江婷皱眉看着他,“你身上有伤？”
谢宁叫道：“就回家天过个年，你怎么受伤了？”
秦玦咧了咧嘴,想又不出，道：“回去帮姐翻新房子,踩滑了从屋顶上摔下了,刚刚一时情急跑了步,就扯伤处了。”
“你说你真是,怎么这么不小心！”谢宁瞪着他,“胳膊腿儿没事儿吧？”
“没事,小伤,十天半个月就好了。”
谢宁道：“你姐家那房子看着挺新的呀，需要翻修吗？”
秦玦温和道：“冬天雪大，有地被压塌了。”
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江婷,复又马上垂下了头，喝了口水。
江婷冷声道：“那你不留在家里休息,还走这么远的路，难怪你门还拄着拐杖。”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秦玦不好意思地低声道：“这不是怕你怪不么，等回了军营，准要挨骂了。”
这时门口传脚步声，贺云琛和肖丞二人大步走了。
江婷迎上去问：“如何？追人了吗？”
贺云琛摇了摇头：“此人轻功在之上。”
肖丞道：“跟个兔子一样，跑出去就看个背影，眨眼间就跑没影儿了，在雪地上跟滑着走一样。”
江婷道：“这附近住了这么多将士，这人还敢出现，不是别国的探子？”
贺云琛沉声道：“有可能，尚不知道他是探整个家属区的，还是……”
他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，“。”
“啊……有什么好探的？”谢宁闻言顿时后背一凉。
肖丞道：“没事，对就一个人，这么多人呢，不怕他，其实临近年关，边城里的探子确实多了不少，也派了很多斥候去别国探，不必担心。”
听肖丞这么说，谢宁等人松了口气，周东振臂道：
“那就别管什么探子不探子了，又没啥值得他盯着的，，快烤这玩意儿吧，都要饿了，为了这顿饭，午都没吃两口。”
周东媳妇嗲怪道：“你吃了两大碗还叫没吃两口。”
他女儿嘻嘻道：“爹爹背地里说娘你做的饭菜难吃，被听见了。”
周东脖子一梗，佯怒道:“好哇你，你敢出卖你爹爹！”
谢宁哈哈道：“都坐下，今日为你效劳！”
大家暂时把才的事儿抛之脑后，开始跟着谢宁的指示把木炭点燃，将腌制好串成串的烧烤摆上去，刷上一层油。
贺云琛把院门关好走了过，在江婷旁边站。
江婷偏了偏头，低声道：“没事吧？”
贺云琛轻轻摇头。
江婷心下稍，道：“那就好，快入座吧，你忙活这么久，该享受成果了。”
她走上前看了看秦玦的情况，见他脸色已经恢复，只略有些苍白，坐在椅子里抬头看着她。
“秦玦哥，你就别忙活了，等下弄好了端给你。”
秦玦点点头，温和一：“好。”
贺云琛走过，扫了他一眼，挽袖子拿扇子扇火。
谢宁摆摆手道：“哇，轻点，你把烟都扇脸上了！”
但不扇风炭火烧得很慢，贺云琛手一顿，换了个向，往肖丞的向扇，肖丞只能默默挪开脚步。
烤串的食材挺丰富，多是肉类，这个季节买不什么蔬菜。
荤菜有羊肉串、猪五花肉、羊腰子、猪腰子、猪脆骨、卤肥肠、香肠、小鱼，素的主要有泡的香菇、大白菜、蒜苗等，每样都被秘制调料腌制入味儿串，整整装了大盆。
烧烤架上刷上油，菜放上去一边烤一边继续刷油，很快，炭火熏烤调料和油脂的香儿扑而，这是一种可以与火锅味媲美，却又截然不同的味道，无孔不入地直往人鼻子里钻。
作为一种在现代风靡大街小巷，能引得夜行的男女老少走不动道的一种美食，烧烤的魅力自然不用多言。
谢宁和周东撸着袖子，一边烤一边感觉口水直流，“这也太香了，怎么往日里自己烤的鱼和兔子啥的就没这么香呢？”
两个嫂子帮着摆着碗筷，又提热茶给大家倒上，“自己烤的哪有这么多调料，瞧着这调料都不便宜，怕是比肉都贵呢。”
周东媳妇道：“难怪你总道你火头营里有位大厨，如今一瞧，果真不假。”
“诶，他从营里带回的火锅底料，也是江兄弟做的吗？”
肖丞媳妇捂嘴而：“正是呢。”
“那可太香了，江兄弟真是厉害，前两日家里客人，煮了一锅菜试试，结果他吃了都问怎么做的，道是别人送的，他还托帮着买点呢。”
江婷道：“两位嫂子谬赞了，家还有一些，你喜欢的话，等儿带点走吧。”
两位嫂子都喜颜开，越看江婷越满意，得俊俏又事儿的年轻娃子谁不喜欢。
“这怎么好意思又吃又拿的，明儿路过边城，嫂子家吃顿饭走啊……”
“成，一准儿去。”江婷说着手上不停，用帕子包着一把羊肉串签子，串合在一，在炭火上翻覆去，另一只手拿着刷子蘸着旁边个调料味里的辣椒、花椒、孜然粉往上刷。
炭火熏烤下，肉里的油不停地渗透出，和外的调料充分融合，表也开始变得焦黄。
两个小孩子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，江婷特意烤了串不辣的，待肉熟了后，撒一把葱花上去就成了。
她把肉分给大家，手上就剩最后三串，一串给自己，一串给贺云琛，一串给正在和猪脆骨大战的谢宁。
“，你的。”
谢宁看着递自己前的羊肉串，咽了咽口水，很有责任心道：“不行，这儿不能离人，烤糊的。”
他张大嘴：“啊，你喂。”
江婷无奈道：“行行，喂你。”
突然，从旁边伸出一只手，一把将羊肉串拿了过去，贺云琛语气平平道：“你去吃，喂他。”
谢宁瞪大眼，“谁要你喂啊，你看你凶神恶煞的，不把喉咙戳穿吧？”
下一瞬，羊肉串一下横了他嘴里，看着就像贺云琛在逼他吃一样。
江婷哈哈道：“成，那去继续烤，这两串都给你。”
她把剩下两串给了贺云琛，又回去继续忙活。
肖丞和周东最开始还在装模作样帮忙，后就只顾得上自己吃了，两个嫂子瞪了他一眼，身学着烤串。
过了儿，谢宁可算是被周东给替换下了，他手里拿着一把香菇香肠蒜苗串，走秦玦旁边的椅子上坐下，分给他串，道：“你现在能吃辣吗？这串没放辣。”
秦玦接过，道：“能吃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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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嘴里吃着烧烤，眼神却落在江婷和贺云琛身上。
江婷把烤好的东西递过去，贺云琛就接过装在盘子里端去给肖丞他，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言语交流，倒是有分默契的味道。
谢宁道：“你在看啥呢？”
秦玦道：“宋暇跟你一过年的吗？”
“是啊，这原本就是他的房子啊，唉，江廷最好的朋友果然是他，他俩每天都要切磋，过年那天晚上还睡在一间屋里，让独守空房！”
谢宁语气悲愤，大咬了一口香肠，“幸好后天江婷又跟睡的一张床，不然就要闹了！”
秦玦垂下眸子，眼神暗了暗，“是么。”
“嗯嗯，是啊，唉，谁叫不武艺呢，所以决努力学习做菜，在江廷心里也占有一席之地！”
秦玦：“……”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他默默地吃着东西，是啊，如果真要在江婷心里排个名号，宋暇、谢宁、周东他，甚至于还有个孔潇，都不比他低吧。
个人轮流着烤，烤手都要抽筋了，最后终于把所有的食材都烤完了，肚子也撑得滚圆。
肖丞着嗝，拍着江婷的肩膀：“江老弟啊，你的手艺是真不赖啊，不多说了，明儿午，哥家吃饭，行吧？”
周东挤开他：“过年前不是在你家住了天了吗？该轮家了吧？江廷，明儿家！”
周东的女儿也拉住江婷的袖子摇了摇，“江廷叔叔，明天吃饭嘛。”
江婷连忙道：“好好好，那明儿就去东哥家拜年了。”
周东媳妇喜颜开，周东挑衅地看了一眼肖丞。
肖丞媳妇道：“天色也不早了，该回了，秦兄弟，你跟一回吗？”
秦玦闻言道：“姐的村子离得近，晚点回吧。”
江婷道：“那等儿送你。”
肖丞等人便没坚持，和江婷他告别后，提着江婷给包好的火锅底料上了牛车回边城了。
待他走后，江婷和谢宁便开始收拾东西，贺云琛也帮忙，把碗筷收灶房里，桌子板凳烧烤架擦干净搬去，把地给扫一下，又把棚子给拆了。
秦玦身上有伤，就坐在灶房里帮忙烧热水。
个人忙活临近天黑，总算是扫完毕，谢宁累得坐在椅子上直喘气，叫道：“不行了，要沐浴！”江婷手里拿着一条围巾递给秦玦，道：“那你先洗，送秦玦回去。”
“好好好，快去快回！宋暇你也洗洗吧，多烧点热水。”
江婷和秦玦走出门，套上牛车，趁着天还没黑，抓紧时间往秦玦他姐所在的院子而去。
江婷坐在前，手里抓着缰绳，身上裹着厚大衣和帽子围巾，提醒道：“你把头和脸都包好啊。”
秦玦道：“好了。”
“明儿上午就回边城了，时候顺路接你行吗？”
“好。”
江婷道：“日不见，怎么感觉秦玦哥你变了。”
秦玦微愣：“变了吗？”
“变了啊，没之前那么爱了，是过年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？”
秦玦扯了扯嘴角：“没有，就是摔了下伤了元气，提不力气。”
“那你要不在家多休息天，回去给梁叔说说给你求个情，多放天假？”
秦玦忙道：“不，不必了，的伤不严重，有点担心那群羊了，还是早点回去吧。”
“行吧，那明天上午见。”
牛车行了不半个时辰就了秦玦他姐姐所在的村子，村里炊烟袅袅，和江婷前两次时没多大区别。
但江婷现在看着那一砖一瓦，心里忍不住了一丝丝寒意。
“把放村口就行了。”秦玦轻轻拍了拍江婷的肩膀，“过年这天村里的人多，牛车可能堵着，走去就行了。”
“哦，好，那你要慢点啊，替向秦姐姐问好，今儿有点晚了，就不便去拜年了。”
“好，你回去的时候慢点，别走快了。”秦玦说着慢慢地挪下了牛车，痛得他脸色都有点青白，好在天色昏暗，江婷没看出。
江婷静静地看着他下车，而后拉紧缰绳调转牛车，“走了，明日见。”
“嗯。”秦玦看着牛车走远，抬手挥了挥。
江婷驾着车闯入夜色，拐了一个弯后入一片林子，她跳下牛车，将牛拴住一棵树上，又把臃肿的大衣脱了，摸了摸牛头低声道：“乖，等回。”
而后她提一口气，乎是用尽最快的速度飞掠而出，向着原路跑回去，距离她与秦玦分别不过片刻，她便又出现在了村外。
此时天色已经黑得只能勉强看清路，她猫着身子潜伏着，慢慢摸索着往村里走。
了村子后，她找了一墙，在墙上一蹬就翻上了屋顶，而后个翻滚，抓着屋檐荡出去，在屋顶上个跃，很快就找了秦玦的踪影。
他正捂着胸口，有点佝偻着身子往前走着，江婷的眼神追随着他。
突然，秦玦停下脚步，捂着嘴咳嗽两声，而后拿出一块帕子接住嘴里吐出的血。
江婷神色冷峻，小心地移动着身子，不远不近地跟着。
这时，前一个女声传，“秦玦，你可算回了，都等你好久了，这天儿这么冷，你都不心疼一下吗？”
女人的声音很阴冷，叫人听着像是有什么软体动物在背上爬一样。
秦玦直身子，看着从前巷子里走出的人，淡淡道：“你不是与一道回么，何谈等好久。”
女人一身黑色劲装，似半点不怕冷一样，衣服很薄，与春秋无异。
“的轻功现在这么不好了吗，今日那小斥候现的踪迹了，你也现了。”
秦玦抬脚继续走，道：“他不是什么斥候。”
女人跟了上去，奇道：“不是斥候？那他是什么？他那警觉性可不低呢，莫不是贺家军的什么武将？”
秦玦摇摇头：“雅茹，你刚大郢，不知这边的情况，以后别随便在今日那个人前出现了。”
“不就是个火头军么，上次跟踪那个给你姐姐送东西的火头军，居然被她和她的同伴现了，但没有谁能抓得住。”
秦玦神色一变，“你跟踪江廷？还被他现了？”
名为雅茹的女人魅惑地眨眨眼，“那又怎么样，他只以为是北戎的探子。”
说罢她略微不满道：“谁叫他穿着秦姐姐给你做的衣服，又是贺家军的人，见了他就压不住的恨意。”
秦玦想了什么，略微尴尬道：“那件衣服真是姐做的……？”
雅茹看着他，突然暴躁道：“知道了！你根本就没看托人送去的东西是吧？你以为那些衣服全是置办的所以置之不理？！你是不是除了你姐做的你能认出，别的衣服都一个样子？所以你就准备把送的衣服送给别人穿？！”
秦玦挪开了步离她远点，“真是随手拿的一件。雅茹，你说了要控制你的脾气的。”
雅茹越说越暴躁，看着秦玦的眼神很是凶狠。
“别以为看不出，你留在贺家军营，尤其是去了火头营后，就不想出了是吧？你别忘了你的身份！你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！要不是叔父将你和你姐从草原上捡回，你姐弟俩早就喂狼了！”江婷趴在房顶上，虽然冷得直哆嗦，但吃瓜吃得正有劲儿，她直觉秦玦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简单，听了雅茹上一句话后，她认真，知道重头戏了。
这时，她身边突然传些许动静，江婷神色一凝，以为是被对的人现了，正要出手，一阵熟悉的气息传，她神经一松，皱眉看着人，用唇语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贺云琛看了她一眼，微抬下巴，示意她继续听下的人说话。
秦玦道：“没忘，这些话你也已经说了很多遍了，你要办的事也办了。”
雅茹厉声道：“你办什么了？就那张不痛不痒的巡防路线图吗？让你跟成亲，你办了吗？”
江婷瞪大眼，与贺云琛对视，激动万分，贺云琛伸手，一下捂住江婷的嘴巴。
这时，秦玦似乎已经麻木了，道：“你不也已经惩罚了吗？”
雅茹气得脸色扭曲，“三十鞭，还不够，若不是你姐求情，恨不得把你抽，把你的血肉煮了吃，这样看你还如何反抗！”
她一把揪住秦玦的衣领，“你真以为不知道，你眼睛是怎么出事的吗？是你自己弄的是吧，你想变成一个瞎子，就不惦记你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……”雅茹的手高高扬又顿住，冷，“你别忘了你姐、你姐夫、你侄子侄女都在手里，好好为王庭办事，才善待他。”
她松开手，替秦玦理了理衣领，把江婷的围巾扯下丢在地上用脚踩上去，“还有，以后别戴别人的东西了，不喜欢，疯的。”
秦玦没说话，只看着那围巾出神。
“明日你就要回军营了，好舍不得你。”
突然，雅茹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，伸手搂住秦玦的腰，把头靠在他肩膀上，放缓语气。
“开春了你就能出去放羊了吧？下次去你大营外见你，你可不能躲着了，不然就……把你的羊都杀光。”
秦玦任由她抱着，道：“回去吧，下雪了。”
“走，你姐姐肯已经等着吃饭了。”
雅茹着拉着秦玦的手往村里走，秦玦回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围巾，棕色的围巾很快被大雪给覆盖了。
待两人走远了，贺云琛才松开了捂着江婷嘴的手，两个人默默对视，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。
江婷本以为秦玦是他国的奸细，所以跟上一探究竟，哪曾想居然听见了这么劲爆的消息。
她还没有完全消化掉才的所见所闻。
大雪下得很突然，四周漆黑一片，只有某些人家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出红红的光。
“回去吧。”
贺云琛一把揽住江婷的肩膀，带着她下了屋顶，两个人快速地出了村子，找了已经冻得在刨土的牛。
上了牛车，贺云琛驾车，江婷用衣服裹紧自己，哆嗦道：“这天儿变得真快啊。”
贺云琛头也不回地嗯了声，“冷吗？”
“有，有点。”
她才趴在房顶上听墙角，没有留意自己是没有穿大衣的，倒真的有点低估这夜风了。
贺云琛道：“你背后。”
江婷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是让她躲他背后挡风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很没有骨气地过去了，两个人背对背靠着，贺云琛宽厚的脊背为她卸去了大半的寒风。
江婷搓了搓手问：“你什么时候的？跟踪？”
“没跟踪，只是有所怀疑。”
“怀疑谁？怀疑秦玦？”
“你。”
“怀疑？你以为跟他是一伙人？”
贺云琛：“……是怀疑你现了下午那个探子的什么，所以跟了上。”
他更加担心江婷独自行动陷入险境。
“哦。”江婷想了想，皱眉道：“那个女人是谁啊，怎么那么嚣张，是北戎人吗？”
贺云琛却不直接回答，反问道：“你怎么不问你那姓秦的兄弟是谁？”
江婷沉思着，试探道：“莫非，他是回鹘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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