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、校园一霸(六-八)_我有美颜盛世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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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4、校园一霸(六-八)

  新的一周。

  阿嫣回学校前,特地嘱咐老古董:“你要时刻盯着傅逢期,不能像上个世界……知道吗?唐子明列车上遇险,你如果早点告诉我,我本可以冲过去救他。”

  老古董:“……知道。”

  阿嫣:“我不带你去学校了。”

  老古董一惊:“宿主?”

  这是阿嫣第一次不带它出门。

  老古董有点委屈。

  阿嫣说:“我有几句话交代学校里的人,说完就回来,最早今晚,最迟明天。”

  老古董不明所以。

  阿嫣:“我要分出点时间,专注傅逢期,速战速决——我可不想重蹈覆辙。”

  校园一角。

  文静的少女穿着素色的连衣裙,站在树下,一阵风吹过,衣摆飞扬,白衣飘飘,花落如雨,少女的发梢沾上几片花瓣。

  少年伸手拂落。

  这是关于青春最美好的画面。

  少女羞涩地笑了下,低下头,似是有些为难,轻声说:“苏凉,贴吧的那件事,你别太往心里去。我……至少我跟身边的朋友都说过了,那是霍嫣的恶作剧,都是假的。”

  苏凉神情淡漠,望着女孩的瞬间,眼中划过一抹温柔的颜色:“理他们干什么?越描越黑,你说了也没用。”

  周楚楚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,可我不想你平白受这个委屈——霍嫣太过分了。她做了这种事,就没考虑过会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吗?”

  苏凉说:“别说这个,扫兴。”

  周楚楚摇了摇头,沉默片刻,又说:“我记得,下月初是你生日,我帮你做生日蛋糕,好不好?”

  苏凉挑眉:“你连蛋糕都会做?”

  周楚楚笑了笑,用力点头:“会。傅家有烤箱,我小时候就学会了。”

  苏凉脸色一沉,冷声道:“你也给傅路白他们做过蛋糕吗?”

  周楚楚怔了怔,下意识的点头:“路白哥哥生日的时候——”

  “路白哥哥。”少年眉眼愈加冷漠,讽刺地笑了声,黑眸染上戾气:“周楚楚,我在你心里,到底能排到第几位?是不是得排在傅路白和傅逢期后面?”

  周楚楚大惊,不知所措:“你、你为什么问这个?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。”

  苏凉的笑意微冷,摇头:“我要的不是这个。我喜欢你——”他的声音平静,看着少女因为害羞垂下头,又重复了遍,语气更加坚定:“我喜欢你,不要粉饰太平,装的好像你不知道。为什么不能就对我一个人好?什么路白哥哥……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!”

  周楚楚小脸红得能滴血,受惊似的抬头,飞快的看了他一眼,又垂下眼睑。

  苏凉不肯放过她:“你到底喜不喜欢我?我只要一个答案,说啊!”

  周楚楚粉唇动了动,过了好久,才吐出几个字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少年自嘲的冷笑了声,有些心灰意冷,她心里一急,拉住他的袖子:“苏凉,我从来没有想过,你突然问我,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  苏凉后退一步,淡淡道:“那就慢慢想,想好了给我答复。”

  他走了。

  周楚楚站在原地,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。过了会儿,她朝相反的方向走,心情低落,莫名感到惆怅。

  经过一间教室门口,看见里面聚集了十几个人。

  她随意瞥了过去,忽然停住脚步。

  那是全校知名的邪教团。

  几名女生围成半个圈,妆容浓艳,目光犀利,抱着手的站姿十分不良少女,还有几个男生站在靠后的位置。

  这个团体,学校里没有人敢惹。

  突然,其中一名女生换了个位置,走到另一边,也就露出……包围圈里面的人。

  那人穿着米色的针织衫,下面穿了条深色的裙子,黑长直的头发,看起来就如斯文乖巧的淑女,然而脸上化的妆精致且艳丽,红唇弯起的弧度也是冷艳的,眼尾淡扫,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,气场慑人。

  她坐在课桌上,平静地说着话,不时抬起手,指向某个人,随意地吩咐几句,被点名的人便频频点头,就差拿个小本子出来,记下对方的金口玉言。

  周楚楚突然生出一股勇气,走了进去:“霍嫣。”

  刹那间,空气停止流动。

 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,眼神带着反感和恶意。

  周楚楚这才感到后怕,不安地咬住下唇,看了眼门口……深吸一口气,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了几句,抬眸看向作为领袖存在的那人:“霍小姐,在贴吧造谣的人,是你吧?你为什么要那么做?造谣是犯法的,你知道吗?”

  脑海中,思绪飞转。

  她苦苦思索,如果等下对方说苏凉先开的头,那她该怎么回答,怎么说服他们,趁早放弃冤冤相报、伤人伤己的恶作剧……还没想出个所以然,正发愁,忽听对方答道:“因为我想。”

  因为我想。

  简单的四个字,连借口都算不上。

  周楚楚愣住了,讷讷道:“这、这是什么理由?因为你想,就可以故意伤害别人,随便中伤别人的名声吗?”

  旁边有个女生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,讥讽:“抢别人男人的贱/人,还有脸跑来质问我们嫣姐?你他妈活的不耐烦了吧!”

  最后一句,语气尤为恶劣。

  周楚楚吓到了,脸色发白,不自觉地退后几步。

  刚才那名嚣张的女生不依不饶,渐渐逼近她:“周校花,周小姐,傅路白一个人不能满足你吗?手伸那么长,非得抢金针菇男孩?他虽然只有十秒钟,也是我们嫣姐付过钱、买了他的人和时间的,你这么有道德,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偷不能抢啊?”

  “不对。”周楚楚虽然害怕,但是强忍着不再退缩,正色道:“我没有要抢苏凉,他是我的朋友——而且。”她咽了口唾沫,咬咬牙,大声说:“——是你的注定永远是你的,谁都抢不走,不是你的,强求又有什么用?金钱是买不到感情的!”

  “卧槽,这女的把当小三说的那么清新脱俗。”

  “朋友?一起亲嘴打炮的朋友?”

  “金钱买不到感情,但是能买到出来卖的男人,比如苏凉。”

  ……

  一人一句,七嘴八舌的,说的越来越难听。

  周楚楚看着那些人……那些狰狞的,嘲讽的嘴脸,牙齿在粉唇咬出一排印子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忍着不滴落。

  不能哭,不能示弱!

  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哭。

  ——他们不配。

  “周小姐。”

  阿嫣终于又开口了。

  其他人顿时安静下来,沉默不语。

  阿嫣跳下桌子,慢慢走了过来,修长笔直的腿交替前行,因为人长的高挑,走路的时候,气场是淡定自如的从容和随意。

  周楚楚却感到紧张,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靠了靠,后背抵住墙壁。

  “是你的注定永远是你的,谁都抢不走,不是你的,强求又有什么用……”阿嫣念着这句话,眼里带着一丝笑意:“这句话,你说的?”

  周楚楚一愣,点头:“对。”

  阿嫣问:“你真的相信吗?”

  周楚楚说:“当然。”

  阿嫣双手笼进袖子里,垂在身侧,看了看睁着一双水汪汪黑眸,像受惊的小鹿般的女孩:“我这个人不信命,更不信什么注定。你既然相信,那就记住你的这句话——余下的人生,你会需要很多心灵鸡汤。”

  周楚楚疑惑地看着她。

  阿嫣笑了笑:“你说完了吗?我们开会,你出去。”

  周楚楚沉默片刻,转身走出教室,然后小跑起来,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心酸和委屈,边跑,边抬手擦去溢出的眼泪。

  不知跑了多久,迎面撞上一堵人墙。

  萦绕在鼻息间的淡淡香味,干净冷清,又是那么熟悉。

  抬头看了看……是他。

  傅路白。

 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,黑长裤,手里拿着一本书,刚从图书馆出来,看见女孩哭得梨花带雨,皱了皱眉:“怎么了?”

  周楚楚强颜欢笑:“没有。”

  傅路白淡淡道:“说实话。”

  周楚楚开口:“真的没什么——”

  傅路白打断:“我说过,楚楚,对我,你没有隐瞒任何事情的必要。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。”

  周楚楚心里一暖,感动地看着他。

  傅路白又问:“到底怎么了?说。”

  周楚楚低下眸,静默了很久,轻轻说了一句:“……我去找霍嫣了。”

  教室里。

  “嫣姐,咱们不能就那么放过姓周的女人!”池迟瞪着周楚楚离去的背影,冷哼了声:“你看看她,仗着傅路白会替她出头,竟然敢来对你说教,不打死她算轻的。”

  阿嫣不在意:“擒贼先擒王,别理小喽啰。”

  池迟:“小喽啰?”

  阿嫣说:“靠山倒了,他们也就不蹦跶了,到时随你怎么修理。”说到这里,停下,面对一众会员,说:“我请假一个月,社团的事情,我刚才已经说了,你们看着办。”

  有人问:“为什么那么久?嫣姐,你家里出事了吗?”

  阿嫣回答:“没,需要时间搞一个男人。”

  众人沉默了半分钟。

  池迟清了清喉咙,小心翼翼的问:“搞定一个男人,还是搞一个男人?”

  阿嫣语气平淡:“搞他。”

  “怎么搞?”

  “天凉王破,逼良为娼。”

  ……

  刹那间,四周鸦雀无声。

  最后,池迟拿起阿嫣的包,递给她:“嫣姐,你……加油。有什么需要帮助的,跟我们说一声。”

  霍母打开门,看见眼前的人,惊讶的问:“路白,你怎么突然来了?”傅路白从小就是孤僻的性子,很少串门,小学过后,几乎没来过霍家。乍一看见他,霍母心头一跳:“该不会是小嫣在学校里出了事?!”

  傅路白淡淡道:“伯母,霍嫣在吗?”

  霍母说:“小嫣去学校了,请了一个月的假,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办,我们问了也不肯说……唉。”她叹了口气,苦笑:“女孩子就是心思多,有很多事情,她都不跟我们讲。”

  傅路白不为所动,只问:“我可以进去等她吗?”

  霍母让开路:“当然,进来,随便坐。喝茶还是喝饮料?阿姨正好切了水果——”

  傅路白摇头:“谢谢,不用,您忙。”

  霍母还是进去厨房,泡了茶,端着瓜果盆出来。

  傅路白坐了一会,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,微微皱起眉,随意一瞥,突然看见堆放在房间门口的纸箱。

  纸箱没封上,是打开的,里面的一件东西,好像有点眼熟。

  他走过去,弯下腰捡起来。

  那是一个还装在礼盒里的洋娃娃,很旧了。

  纸箱里装着其它几样杂物,一个陈旧的塑料瓶,零零落落的铅笔、橡皮擦……在他模糊的记忆里,那似乎是他的。

  很多年前,阿嫣会去他们家写作业,问他借文具,都是些零碎的小东西。

  他说,不用还了。

  傅路白把东西都放了回去。

  这些……垃圾,她竟然还留着。

  多傻。

  过了二十分钟,阿嫣到家了,看到他,脸色有点奇怪,像是没认出他,等了一会,才开口:“哦,是你。”

  霍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,笑眯眯的说:“小嫣,桌子上有水果,招待你路白哥哥吃,我不打扰你们,我上楼。”

  阿嫣说:“你在不在,都不打扰。”

  霍母摸摸她的头,转身走上楼梯。

  不等阿嫣发问,傅路白说:“今天,你见过楚楚。”

  阿嫣放下包,进房,拿起镜子,又走了出来,坐在沙发上,对着镜子照,没抬头:“对。”

  “你们对她说了什么?”

  阿嫣心不在焉:“说的太多了,你问哪一句?”

  “霍嫣。”少年的声音清冷:“我记得对你说过——”

  阿嫣说:“你记得,我不记得了。”

  傅路白拧眉。

  阿嫣对着镜子笑了笑:“傅同学,我和你很熟吗?你说的话,我必须记住?”

  傅路白没作答。

  这是第一次,阿嫣用这种生硬的语气对他说话。

  上次见面,同样是因为楚楚受了委屈,他来兴师问罪,阿嫣完全是另一种态度,面对他,气势不自觉的便弱了几分。

  不管是小学,高中,还是大学。

  即使阿嫣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校园女霸王……可只有在他身边,她永远像当年那个任性又自卑的少女,那个鼓起所有勇气,飞快将情书塞进他的课桌,然后红着脸逃走的胖女孩。

  傅路白从没想过,有一天,阿嫣会变的这么陌生。

  不止是容貌,更多的是行为举止。

  “走吧。”

  傅路白一怔:“什么?”

  阿嫣这才侧眸,散漫的扫他一眼,说:“你哥哥可以用我爸爸的事业,用双方的商业合作,威胁我。苏凉虽然是个不怎么美貌的蠢货,至少可以暴力威胁我,装装样子。可你——”收回目光,语气淡漠:“我不喜欢你,你就什么都不是,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。再见,不送。”

  她起身,走到房间门口,没看路,脚踝碰翻了纸箱子,那只空瓶咕噜噜滚了出来,一直滚到傅路白鞋子前。

  少年的神色有些复杂,俯身捡起,放回纸箱里。

  阿嫣说:“谢谢。”

  开门,准备进去。

  傅路白出声:“你都留着。”

  阿嫣回过头。

  傅路白走了几步,蹲下身,从纸箱里,捡起早已硬得不能用的橡皮擦,发黄的铅笔盒……最后,拿起洋娃娃:“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?”

  阿嫣想起日记里写的,回答:“对。”

  傅路白不知想到了什么,一向冷情的少年,唇角竟然勾了下,那笑意却有些伤感:“……收在箱子里,准备扔掉了吗?”

  阿嫣奇怪地看着他,等了等,说:“不,准备收起来放好。这是一个女孩子的遗物,不管怎么样,至少生前她很重视,就算我需要放文件的空间,也不能随便扔掉。”

  傅路白问:“什么遗物?”

  阿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,不含温度:“她死了。那个在乎过你,在乎过苏凉的人,已经死了——这也许是你们所希望的。”

  语气平静,没有悲伤,没有愤怒。

  傅路白沉默很久。

  对方说的话太荒谬——她就站在这里,却说自己已经死了。

  可无形中,又是对的。

  新学期开始后,尽管他一向不听闲话,不管闲事,全部的时间只用来读书,陪伴周楚楚,但是学校里,阿嫣的存在感太强,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。

  阿嫣变了。

  “我从没希望你——”那个字,傅路白说不出口:“我不喜欢你,也拒绝过你。当年的情书,最后变成那种情况,不是我想看见的。”

  阿嫣说:“这与我无关。”

  傅路白站起来,低头看着她:“很久以前,我当你是妹妹——那时,你来我家写作业,我指导你功课……我不喜欢你,但是从没想过刻意伤害你。”

  阿嫣对他想说的话没兴趣,转身走进房间,反手关上门。

  傅路白静静地站在门口,又看了那只纸箱子一眼,薄唇抿起,向外走去。

  好多天了,阿嫣总是早出晚归。

  霍母说过几次,她只当没听见,依然我行我素,每天不知道在外面忙什么,回到家也不肯闲着,不是坐在电脑前,对着网页搜东西,就是捧着文件夹翻阅。

  书桌表面,从堆满各类化妆品、首饰盒和镜子,变为满是凌乱的文件资料。

  ——忙起来,还真是有模有样的。

  只有老古董知道,宿主到底藏的什么心思。

  半个月前,阿嫣软磨硬泡,威逼利诱,问它讨来了傅氏集团的详细资料,尤其是傅逢期手头的几个重大项目,以及合作方、客户的相关信息。

  从此,阿嫣经常打扮得美美的出门,一走就是一整天。

  老古董问:“宿主,你又对别人用媚术了?”

  阿嫣说:“媚术分分钟见效,需要我这么费劲吗?”

  老古董想想也是。

  阿嫣笑了起来,眼眸清亮:“这是凭本事耍的阴谋诡计,凭本事泡的男人,凭本事灌的迷魂汤——”

  镜面掉下一滴硕大的汗珠,老古董说:“这……宿主你牺牲很大了。”

  阿嫣摇头,语气不紧不慢:“我想要别人替我卖命,牺牲色相是捷径,却也不是唯一的方法。”

  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,阿嫣变得更忙了,经常早上七点左右离开,晚上过了十点才会回来。

  老古董看着电脑屏幕里,傅逢期英俊而冷酷眉眼,替他捏了把冷汗。

  生日这天,苏凉和母亲吵架了。

  继父喝的像一头死猪,母亲叫他把男人搬上床,他不肯,只是冷笑:“要我趁他喝醉了,捅死他可以,照顾他?放屁。”

  一言不合吵了两句,他转身就走。

  坐在空荡荡的公园里,苏凉给周楚楚打了电话:“喂。”

  周楚楚显得有些紧张:“苏凉?”

  苏凉笑了声:“今天我生日,你忘记了?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苏凉听出女孩语气里的迟疑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  周楚楚半天没说话,最后,小声说:“大哥身体有点不舒服,我需要留下来照顾他。”

  她只会叫一个人大哥。

  苏凉黑眸寒光陡现,火气涌上头,怒道:“傅逢期是病的快死了,还是怎么?傅家那么多佣人,只能你伺候?”

  周楚楚沉默片刻,轻声问:“你也觉得我是佣人吗?”

  苏凉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们那天已经说好了,你陪我过生日。”

  “对不起,苏凉。”周楚楚的声音更轻了,带着哭音:“我也不想的,蛋糕都做好了,可大哥发高烧,我走不开,对不起对不起——”

  苏凉挂断电话

  他两手兜在口袋里,往旁边的树桩上狠狠踹了两脚。

  得,今晚看来又得露宿街头。

  他的生日啊。

 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祝福。

  父母,兄弟……喜欢的女孩。

  呵。

  晚来风急,天气很冷。

  苏凉穿的单薄,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,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。

  屋漏偏逢连夜雨,祸不单行。

  在一条街的转角处,遇见几个以前交恶的混混,他以一敌二打了一架,成功挂彩。

  苏凉吐出一口带血的水,抬手满不在乎地抹掉唇角的血渍,轻蔑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青年人,双手放回口袋,从他们身上踩了过去。

  走到一家蛋糕店门口,苏凉犹豫了下,走了进去。

  收营员看着嘴唇破了流着血,十分狼狈的美少年……想了想,看在那张带伤依旧很美貌的脸份上,没把他赶出去。

  苏凉花了所剩不多的一点钱,买了一个小蛋糕。

  他继续在路上流浪,走了不知道多久,再次停下,环顾四周,前面是熟悉的小区。

  本想转身离开,他却迟疑了。

  低头,看着手机,怔怔出神……最后,他拨通了那个躺在通讯录里积攒灰尘,差点被他删掉的号码。

  电话响了三声,对方接起:“苏同学?”

  他说:“是我。”

  阿嫣从小区里出来,大老远就看见了苏凉。

  少年提着一个小塑料袋,神色冷漠而倔强,唇边的伤口不停沁出血珠,他不在意,只用手抹了抹。

  这么冷的天,他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上衣,外套都没穿。

  没等阿嫣走近,他说:“今天你方便吗?”

  阿嫣看着他:“说的详细点。”

  苏凉沉默片刻,开口:“我没地方去。”

  阿嫣说:“你没地方去,我家也不是垃圾收容所。”

  苏凉转头,瞪了她一眼,转身走了几步,又停下,折回来,面无表情的说:“就今晚,我不想一个人……你让我留下,想干什么都行。”

  他的暗示很明显。

  阿嫣听了,若有所思地抬头:“让你跳脱衣舞也行吗?”

  苏凉气白了脸:“你——你去死。”

  阿嫣低头一笑:“要不是那点好感度,谁会理你。”

  苏凉问:“什么好感度?”

  阿嫣摇摇头:“留你一晚,走吧。”

  霍父霍母在楼上,两个人回来,没惊动他们。

  这个房间,苏凉轻车熟路,只是看着那张床——还是会下意识地揉揉膝盖,再瞪一眼那女孩纤细的背影。

  阿嫣坐在书桌前,一直埋头看资料。

  苏凉打开蛋糕的小盒子,用送的勺子挖了一点,尝味道。

  太甜。

  他不喜欢。

  可他还是一口一口吃了下去,直到剩下最后一小块。

  “喂。”

  阿嫣没回头。

  苏凉走了过去,手里拿着蛋糕,硬邦邦的说:“你吃一口。”

  阿嫣眼皮也不抬一下:“晚上不吃高热量的东西。”

  苏凉正想笑,目光掠过那几份文件,皱起眉:“这是……”他看着第一页上,傅逢期的名字和照片,眉宇皱得更紧:“你在干什么?”

  “与你无关。”

  苏凉把最后一口蛋糕消灭掉,坐在落地窗边,发了会儿呆,说:“今天我生日。”对方没答话,他也不在乎,沉默了下,又说:“本来楚楚答应跟我一起过,可傅逢期生病了……”他自嘲地笑了声,翘起腿,通过透明的玻璃,望着外面的一轮冷月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你这里来,明明我最讨厌的就是你,走着走着,莫名其妙就到了你家门口——”

  “不奇怪。”

  苏凉转头:“什么?”

  阿嫣已经放好了资料,抬眸,对着他淡然道:“你的潜意识比你聪明。你会来,只有一个原因。”

  苏凉皱眉。

  阿嫣走过去,站在他身边,同样看着天上月:“你心里知道,我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,会无条件的包容你……即使只是曾经。”偏过头,看着少年的眼睛,微微一笑,柔声道:“可怎么办,那个人死了,你是凶手之一。”

  苏凉瞳孔收缩,神色僵硬。

  过了一会,薄唇微启,想吐出一个‘不’字,却发不出声音。

  阿嫣不再看他:“外面有沙发,这里有地毯,随便你选。”

  地板上凉,就算铺了地毯,还是冷。

  苏凉转过头,看着床上的人。

  阿嫣捧着面镜子,照了足有十分钟,最后亲了亲镜面,微笑着说了句‘今天也很爱你’,然后就背转身,朝着墙壁睡觉了。

  自始至终,根本不搭理他。

  苏凉冷哼一声,从地上起来,摸摸裤子口袋,还有一包烟。

  他走到阳台上,关起门,抽了一支,回头看了看,灯已经关了,房里一片漆黑,看不清人影。

  他又抽了一支。

  终于,他走了进来,没躺到地上,坐在书桌的椅子上,过了很久,低声说:“我不会跟你道歉的。”

  没有回应。

  他自言自语似的喃喃:“到死也不会。”

  最近,傅氏集团可谓流年不利。

  先是两名重量级高管相继跳槽,还没等公司缓上一口气,由傅逢期亲自负责,近期最大的项目,出现了严重状况。

  本来都已经谈妥了,整个项目期限为四年,总投资过百亿,一切就绪只差签合同,傅氏集团底下的部门已经依次展开工作……然而,对方反悔了。

  就那么反悔了。

  从上到下,公司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,人心惶惶。

  傅逢期多次约对方的项目负责人出来见面,对方以各种理由拒绝,直到今天,终于答应了。

  总是准时准点赴约的他,这次提前了十几分钟,出现在约定见面的高档餐厅门口。

  终于,对方那位大忙人‘高总’到了。

  黑色的加长宾利停下,司机下车,打开后座的车门,高总走了出来。

  傅逢期正想过去,忽然看见高总转身,对着车里伸出手,作了个请的动作。

  片刻后,车内探出一只纤纤玉手,轻轻搭住高总。

  傅逢期皱眉。

  车里的人低着头出来。

  傅逢期眉心拧得更紧,只觉得那身影……有点熟悉。

  高总挽住佳人,走向傅逢期,春风得意:“傅总,你好,不好意思,我们来的晚了点。”

  傅逢期淡淡道:“没有,是我来早了。”

  高总转过头,看着身边千娇百媚的女人,眼神是不加掩饰的迷恋:“我来介绍,这是我的秘书阿曼达。”

  那女人抬起头,红唇微微弯起,媚眼如丝:“傅先生。”声音说不出的甜美,说起话来情意绵绵,眼波流转间,轻易能醉死人的骨头。

  霍嫣。

  高总说:“傅总,你别看阿曼达年轻漂亮,她的能力可强了,不是我吹牛,她只在我身边待了一个月,我就离不开她了,缺了她什么都办不成,真的,手底下没一个人比她得用。”

  傅逢期语气很淡:“是么。”

  半个小时的谈话。

  傅逢期尽一切所能,企图说服高总重新考虑他的决定。

  高总一再的表示很遗憾,期待将来和傅氏的合作,但是对于目前的项目,任由傅逢期怎么说,绝不松口。

  半小时后,谈的也差不多了。

  高总去了一趟洗手间。

  只剩下傅逢期和阿嫣两人。

  傅逢期神情依然冷漠,盯着对面的女人,眼底浮起危险的光。他喝了口柠檬水,用的是肯定的语气:“是你。”

  阿嫣笑笑,间接承认:“傅先生,这个世界上,可不止你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霸道总裁。”

  傅逢期冷然道:“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”

  阿嫣轻笑一声,说:“前几天,你的心肝宝贝周楚楚主动找我,替苏凉出气,说了我一顿。同一天,你的好弟弟跑到我家来,又准备对我说教。”

  她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傅先生,当初,我不过带人骂了你家宝贝两句,你就动不动天凉王破,威胁我爸爸取消合作……”娇滴滴的语气,两弯柳眉微蹙,显出几分忧伤,可那双狐狸一样的眼里,分明只有冰冷的嘲弄:“他们一个个的,全来欺负我,你给我评评理,我该怎么对付你们一家人,才能平我心里这口气呢?”

  傅逢期不语。

  阿嫣的手,从桌子上伸了过去,握住他的,装模作样的撒娇道:“他们都是不讲道理的,你快回去管教他们,最好把他们一个个的,全送去脑残治疗训练营,不然……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
  女人洁白柔腻的指尖,顺着他掌心的纹路,来回描绘两遍。

  温热的,酥麻的触感。

  有点痒。

  傅逢期抽回手:“霍小姐,你自重。”

  阿嫣看着他,声音柔腻:“我一点都不重,可轻了,要不改天换个地方,让你抱抱?”

  傅逢期神情冷淡:“伯父伯母不会想见到你这样。”

  “还想叫他们来管教我呀?”阿嫣轻挑了下眉,笑得愉悦:“你瞧,管教这个词,我不喜欢,我只喜欢……调/教。”

  高总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。

  阿嫣站了起来,对着高总笑了笑,示意马上过去,然后看着对面英俊得过分的男人,平静道:“傅先生,这才只是开始——你会来求我的,因为你输不起。如果傅氏倒了,你怎么保护你的宝贝小心肝,嗯?”

  她掏出包里的一张名片,放在红唇间抿了抿,纸上留下的唇印,带着淡淡的口红香味:“随时约我,不要害羞。”合上小包,背在肩膀上,转身走了几步,停住,对着仍旧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的男人挥了挥手:“期待和你的再次见面,傅先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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