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9 章 京城来信
立冬之后,天气迅速冷了下来，仿佛秋
。
距离贺云琛护送回鹄的送亲
了，若是不出意外,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抵京。
冬天对将士们来说，除了冷,倒是有一个好处
减半。
入冬白昼变短,往往吃了午饭没多久天就黑了,操练
个时辰变成了一天两个时辰。
午将士们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,但下午结束操练后就要轮流漠金山砍柴去。
因为今年营帐里没有垒炕，取暖主要靠火盆,是需要在大雪降下来备足够的木炭和柴火。
好在漠金山很大,尚处于原始森林的状态，粗壮的树木多不胜数,一路延绵出百里，木柴资源十分丰富,运气好的话还能猎到点狍山鸡什么的打打牙祭。
当然了,谁猎到的归谁,自己烤着吃,也拿去火头营给点钱让火头军帮忙做成菜。
武将们也不拘着将士们,冬日里看不到什么生机,天色也一直灰蒙蒙的,若是再不来点事放松放松，容易把人憋坏了。
是轮到当天去砍柴的将士们心情很不错，哪怕打不到猎物,能去山里玩一圈也是很令人期待的。
将士们赶着牛车到了山脚下，提着斧头柴刀什么的爬山,挑选耐烧的树作为木炭的原料。
经过近两个月的修养，伤兵营正式闭营，伤势不重的伤兵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大营，落下残疾的士兵在领取了抚恤金后，有几条路选择。
要么去火头营，要么去喂牛喂马，要么去给将士们做衣服做鞋，要么卸甲归田，若是家人已经不在了的，去边城贺家的庄铺里谋生。
总之，贺家军的伤兵们的待遇还是很好的。
而经过将士们一个多月勤勤恳恳地辛勤劳作，漠金山脚下那一大片荒地被开垦了出来种了作物。
再经过大家的细心呵护，菜苗们长势很好，尤其是白菜萝卜，嫩洋洋绿油油的，看着喜人很。
而冬小麦长慢很多，不过也保持着良好的生长状态，没有被冻死也没有被大风吹飞种。
于是乎，江婷近了闲，一天里至有半天时间是空着的，没事儿的时候她也喜欢跟着砍柴的人山。
冬天的漠金山一片枯黄，地是厚厚的落叶，脚踩去软绵绵的，一不注意还能踩滑了来个林间漂移，那从山脚下往山顶方向，绵延出了一条硬生生被人踩出来的路。
有将士兴奋：“今年比去年暖和多了，我记去年这时候，门口的雪盖到脚脖了，我们那营帐睡到半夜被雪压塌了……诶，你们猜后面怎么着？”
“怎么着？”
“还能怎么着，半夜爬起来哆哆嗦嗦刨雪呗，后来下大雪的晚不敢睡死了，怕被埋雪里冻死，就每天晚留一个人守夜，隔一两个时辰出去铲把营帐顶的雪给刨下来。”
有兵好奇问：“北边真有那么冷吗？我老家就往南一百多里，大的雪也就把鸡棚压塌了。”
老兵想起去年的光景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冷啊，的边关在北边，没有漠金山挡着南下的寒风，那纯属是拿命去抗冻，遇见风大的天儿，一觉醒来屋顶被刮没了，遇见大雪，雪能埋在这儿——”
老兵伸手比了比胸口，“胸口，我一点没吹牛。”
另一个老兵：“光是冷就罢了，这还能忍，多烤烤火便是，要紧的是吃的东西也，冬天不像夏天挖野菜啥的。
尤其是去年中原遭了灾，粮草不够，往一个人的份例去年三个人吃，后来实在没吃的了，指挥使大人就派人去边城，把贺家的田庄和铺里的粮食找了来……”
老兵抬头看着远方，神情有点恍惚。
“那一次运粮食我也去了，我只记指挥使大人走在面，让我们天不亮就守在城门口，城防军破例给我们提开城门，就为了不让人发现……但后来……”
兵追问：“后来怎么了？”
老兵眨了下眼，有些酸涩：
“后来不知谁走漏了风声，百姓们连夜冒着大雪来，怀里抱着刚蒸好的馒头、馍馍，热乎的大饼，入冬腌好的酸菜，自家舍不吃的粮食、腊肉、咸菜、肉干……”
现场的将士们闻言静了下来，只有老兵颤抖的声音飘空中。
“他们求着我们收下，我们不收，他们就跟在队伍后面不肯走……
那时候已经要到除夕了，边城门外雪很大很大，车辙陷了雪里，将士们把粮食背在身，把牛车套在马身，马和牛在面拉，百姓们在后面帮着推……
雪好大好大，埋到了大腿，眼睛睁不开，指挥使大人让我们绳一个一个绑在一起，谁要是中途倒下去了，左右的人才能及时发现。
就这样，百姓们送了我们十几里远，后来神威大将军和刺史大人又想办法从别的城池借调来一些粮草，才让我们撑过了去年那个寒冬……”
兵：“北戎生活在北边，冬天岂不是难熬？”“对，所他们去年冬天也饿红了眼，多次南下到大营的镇里抢掠。
那时候北部四重镇还未失，我们就守在镇外，后来镇的百姓干脆将自己的牛羊全杀了给我们吃了，也不让北戎人抢了去。
待到了今年开春时候，营里人和马饿皮包骨，北戎是红了眼，趁着大郢粮草不足之时直接挑起战事，后面的事你们就知了……”
后来大郢和北戎打了几个月，大郢丢了北部四镇，元气大伤，边境线倒退几十里为结局，贺家军和其他几个军营的将士是死伤过半。
气氛变沉重起来，领头的武将：“行了，是些陈年旧事了说来有什么，赶紧的山去。”
有人故作轻松:“害，今年肯定饿不到了，好歹咱们自己还种了菜呢是吧？”
“那点菜哪儿够吃啊，不过是自己种出来的，我倒是挺期待的，听火头营的人说到时候要吃什么火锅，也不知是什么菜式。”
“对了，等会儿要是在山猎到野物了，拿去火头营帮忙做了吃，只要二十文一个菜……”
说起吃的，将士们的情绪缓和过来，又开始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爬山了。
江婷和谢宁走在队伍后面，背背着背篓，手挎着篮，头还包着一块布巾挡风，半张脸和耳朵被围了起来。
两个人打扮像两个地的良家妇女一样。
“江廷江廷，这不是我们次来过那条路吗？”谢宁挤眉弄眼的。
江婷看了看周围，:“等会儿换个方向走。”
谢宁点点头，扯了扯自己的棉衣，“你还别说，走一会儿还挺热。”
两人身穿着军营里发的棉衣，这衣服是营里的后勤兵缝制出来的，就是把几块布拼接在一起，塞棉花夹杂一些柳絮和鸡毛鸭毛，再缝。
衣服的针脚像蜈蚣一样，除了丑还是丑。
谢宁的棉衣不知缝制的大兄弟是不是看漏眼了，有一个大洞没有缝，边走边漏鸡毛出来。
谢宁只有跑去找后勤的人又补了几针。
江婷的就离谱了，袖一长一短，短的只盖住半截小臂，还好她里面有自己买的加棉的中衣，这才不至于冻胳膊。
他们两个现在很喜欢山来找山货，周围树的松塔和榛被他俩几次来薅完了。
这次两人准备先行动，不能让将士们提知还摘松塔和榛这件事。
因为之将士们跑去爬树了，到了天黑时个个兜里装了满满的松塔，而说好的砍柴居然没砍够。
江婷和谢宁被带队的武将批评了一番，他俩也担心要是有将士爬树时候摔下来了自己难辞其咎，是后来就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呼朋唤友一起摘松塔了，只等他们自己发现这项美味。
漠金山的很多树有百年树龄，两个人合抱不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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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又找到一颗巨大的松树，江婷把外衣脱下来，戴手套，深吸一口气，灵活地爬了去，那爬树速度要是叫猴看了要吓死。
江婷在树敲松塔，谢宁就在下面捡，两个人忙不亦乐乎，摘了一棵树又换另一棵。
过了会儿，终于有将士发现他俩了，叫：“你俩干嘛呢？”
江婷坐在树杈，笑：“摘松塔和榛呢。”
一听有吃的，好多将士跑了过来，这才发现江婷所在的那棵树高吓人，从底下抬头看，只能看见江婷的两只脚。
“这小怎么爬去的？”
有人试了试爬松树，结果爬了几下就惨叫着滑下来了。
“不是你这样爬的，一看你就没爬过树，让我来。”
“行行行你来，小心着点啊，我们给你打下手。”
将士们纷纷找了自己的搭档开始爬树，等武将赶过来时，树林里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掉松塔雨了。
好在今日的柴火也砍差不多了，武将左右看看，大叫一声：“闪开，让我来试试！”
而在大家沉迷捡松塔和榛的时候，又有人叫：“快来啊！这里好多的冬菇！是吃的！”
“这边好多木耳！”
于是乎爬不树的人赶紧跑去捡冬菇和木耳，虽然他们没有锅，但看见了就是手痒，不行，今天非捡个够。
下山时，每个将士把衣服脱下来，提着满满一包松塔，背背着身后拖着各种木头，而冬菇和木耳就江婷他们带来的篮装着了。
将士们大方表示这么些蘑菇也不够分，送给江婷两人好了。
江婷还在一棵柿树发现很多半风干的柿，这些柿有的已经烂了，有的生了虫，有的却还吃，一口下去，那甜味能把人心浸了。
一行人把柴火搬了牛车，说说笑笑地回了营地，路几个猎到山鸡的人已经和江婷约好了找她帮忙做饭了。
到了火头营时天色渐暗，江婷和谢宁背背着背篓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篮，还抓着几只山鸡，不谓不艰难跋涉。
火头军们赶紧跑过来接手过去，高兴：“你们收获颇丰啊！快，厨房里烤烤火。”
“太好了又有松吃了！”
“居然还有冬菇！这东西很难遇到的。”
谢宁一把把头的头巾取下来，嚷嚷：“好累啊，快给我按按肩膀！”
几个火头军赶紧过来给他捶肩，狗腿：“宁哥你真是辛苦了。”
江婷笑：“累下次就不带你去了。”
谢宁脸色一变，“不行，我要去！”
梁叔走过来：“时间差不多了，开卖了。”
江婷看了一眼火头营外面已经排的队伍，点点头，“我先去把这鸡处理了。”
她叫了两个火头军跟自己一起去炖鸡，其他人则开始卖今天的吃食。
入冬了，火头营推出了热乎乎的猪血粉丝汤和鸡丝米线，还有鲜出炉的烤红薯。
还是三天开卖一次，每次供不应求，在寒冷的冬天来这么一碗热汤，一整个晚暖乎乎的。
将士们排着队，为节约时间，火头军们就端着托盘，面摆着烤红薯，边走边问，“有人要吗？六文一个六文一个！”
那些红薯个个如小孩拳头大，外皮鼓鼓囊囊的散发着一股儿甜香，别看外面灰扑扑的，一掰开，里面全是黄灿灿软糯糯的，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。
也幸好，这个架空的世界中，红薯早已传入，相比于还未广泛种植的土豆来说甚至要便宜一点点，不过也比本朝自古就有的粟米等粮食要贵多了。
江婷琢磨着，明年就自己种植一下红薯和土豆试试。
将士们买了烤红薯边吃边排队，红薯吃完了，粉丝汤和米线也到手了。
因为找不到鸭血，江婷就把鸭血粉丝汤改成了猪血粉丝汤。
鸡丝米线盖着一层鸡肉，非常地量大实惠。
过了半个时辰后，猎到了山鸡的将士们来了，大厨房里江婷几人也将山鸡炖好了。
一大锅山鸡炖蘑菇，一大锅红烧鸡块，将士们交了钱每人端走了两大碗，美滋滋地回营帐去享了。
江婷则把收到的一百多文钱尽数充公，留作火头营分红。
忙活完后，她吃了碗鸡丝米线后回到营帐，见谢宁几人正蹲在火盆面剥松。
捡回来的松塔给每个火头军分了点，把松塔丢火盆里烤外面乌漆嘛黑，待松脂烤后就把松剥出来了。
松直接吃，炒了吃，盐水煮了吃，还油炸，很好吃，实在是大自然的馈赠。
江婷将毡布木棍撑住，让空气流通，：“你们记通风啊，老在屋里烤火会头晕的。”
谢宁扭头，乌漆嘛黑的手递过来一把松，“知啦，给。”
江婷接过松，坐在椅吃起来，:“好像要下雪了，我瞅着外面风大了些。”
秦玦:“嗯，今年雪下还稍晚一些，看这天色，应该就这两天了吧。”
谢宁指了指秦玦的脸:“你们两个的脸怎么什么事没有，我的脸开裂了。”
江婷笑看一眼秦玦:“人家那是天生丽质，你这是先天条件不行，后天还爱折腾，天天往外跑能不开裂么，明天给你拿羊油抹抹。”
谢宁嘟囔了一声，:“反正秦玦和何敬就没我俩怕冷，我是不是体虚啊，看来要多补补身。”
秦玦笑:“你要是在北边多待几年，你也能适应很多。”
何敬:“今年没之那么冷，你就偷着乐吧。”
如今火头营也不再出去放羊了，而是把羊养在圈里，今年母羊下的崽多，除去过年时要宰杀给武将吃的，羊群整体数量升了许多，羊圈有些不够装了。
秦玦每天大部分时间待在羊圈里照顾小羊和母羊产崽，他自嘲自己已经成了专门的养羊人了。
谢宁则经常念叨的是，这明明是火头营喂出来的羊，怎么自己人就不能吃呢。
说起羊，江婷倒是想起了贺云琛。
离冬至越来越近，也不知贺云琛在京城过怎么样，她还记那时候说的，冬至一起吃羊肉饺，现在看肯定是实现不了了。
贺云琛说自己会在过年回来，但江婷一直没把这话当真，贺云琛的亲人在京城，不留在京城过年才是奇怪了。
次日下午刚吃了晚饭，李泽就兴冲冲地跑来找她了。
他先是很自觉地帮江婷把脏衣服洗了，把营帐的地打扫干净，给她捏肩膀捶背，这才开口:“师父，几天你教我那招，我掌握好了。”
江婷一挑眉，大爷一样坐着让人伺候，“怎么个好法？”
李泽:“我打遍周围敌手啊。”
初的时候，江婷答应教李泽，纯属拿他找个乐，再加自己想找个人练练拳脚免荒废了身手。
后来她发现，李泽这小虽然脑不太好使，但对习武倒是真有几分天赋。
从开始他只能单方面被江婷暴·虐哭爹喊娘，再到顽强不屈，被打倒后立马爬起来，再到后面能撑住不哭嚎，直到现在终于和江婷过一两招了。
而且他很尊师重，论江婷怎么对他，他时刻谨记这是自己的师父，丝毫不记仇，殷殷勤勤地帮江婷干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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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泽自信:“我们教头夸我是我们营里今年的士兵中步快又有悟性的呢，连隔壁营那个啥，哦，赵轻鸿，不一定比过我！”
江婷:“行了，能不能谦虚一点，你离赵轻鸿还差远呢。”
赵轻鸿好歹是在某个武林门派长大的，又有男主光环，悟性极高，李泽就是拍马也赶不。
李泽不服气:“你怎么知啊，我又没和他交手过。”
江婷:“因为我和他的朋友孔潇交手过啊，你能就跟孔潇打个平手。”
李泽闻言有点悻悻的，“孔潇啊，我知她，她也挺出名的，操练起来跟不要命一样。”
江婷微叹了口气。
孔潇现在正是对赵轻鸿头脑发热的头期，拼命想追他的脚步，操练尤其刻苦。
江婷私底下也和孔潇切磋过，发现她确实步神速，几乎找不到当初初入军营时那羞涩怯弱的影了。
江婷站起身:“来，试试你次那招练怎么样。”
李泽自信满满，抬手就尽全力攻来，但仍然被江婷两招撂倒。
江婷有点歉意:“抱歉，我不知你……”
还是如不堪一击。
李泽躺在地哭丧着脸，“我下次一定会撑住三招的！”
这时，从远处小跑过来一个人，对方一身戎装，见了江婷高兴:“江廷！我正找你呢。”
江婷踢了李泽一脚，示意他赶紧爬起来。
李泽火速爬起身就溜了。
来的是许久不见的肖丞，贺云琛次京带走了三分之二的亲兵，肖丞因为女儿才几个月，便被留了下来驻守。
从京城到边城快马需要七天左右，次肖丞是来给江婷送信的。
江婷把肖丞请营帐，给他端一盘炒松和榛。
“嗯，这松真香，你回送我那些，我没吃几口就被那些崽种抢完了。”
江婷笑:“那你等会儿多带点走，怎么了，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？”
肖丞这才想起正事来，往嘴里塞了一把松，手在衣服蹭了蹭，:“这不是来信了嘛，有一封宋暇给你的信。”
江婷有点惊讶，贺云琛远在京城竟然还惦记着伪装“宋暇”的身份，她哭笑不地接过信。
肖丞瞥了她一眼，“你不拆开看看？”
江婷:“等会儿看吧。”
“哦。”肖丞又吃了一把松，突然:“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去京城的，捎信，也捎吃的。”
“给宋暇？”江婷摸摸头，“我不认字啊。”
她认字，但是不会写这个朝代的字，再说了原身也不识字。
肖丞:“我帮你写啊！”
江婷又:“宋暇他只是一个斥候，他……”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他配吗？
肖丞心想，斥候当然不配，但是指挥使配啊！再说指挥使给他来信还专门问起了江婷的近况，这还不够说明指挥使很看重江婷吗？
肖丞指着那些松和榛:“就这些，等会儿给他装点，你再做一些存放久些的吃食，明天中午我就过来取，行吧？”
他抬手拍了拍江婷的肩膀。
江婷奈应下，“好吧。”
这时肖丞才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，:“近来京城那边有一件大事，但消息还没传到边关来的，我也是看了指挥使的信后才知，想着来给你说一下。”
江婷闻言还为出了什么大事，连忙严肃起来，正襟危坐，“肖哥，你说吧。”
肖丞:“去年中原遭了大旱和水灾，你知吧？”
江婷点头。
“国师说这是我等触怒了天的神灵，是为了祈福，也为了庆祝大郢和回鹄联姻，陛下决定大赦天下，举国同庆。”
江婷:“啊……这，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？”
肖丞抚掌而笑，“好处就是举国同庆，民同乐啊！”
江婷有点懵，“所……”
肖丞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:“民同乐！所普通将士也吃羊肉了！周东不是跟我说，你们想吃羊肉吗？”
他贼兮兮地低声:“指挥使大人在信里说了，等冬至那天，全营加餐！”
江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脑里冒出一个念头:全营一起吃羊肉饺这事儿，居然真的有着落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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减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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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时辰变成了一天两个时辰。
午将士们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,但下午结束操练后就要轮流漠金山砍柴去。
因为今年营帐里没有垒炕，取暖主要靠火盆,是需要在大雪降下来备足够的木炭和柴火。
好在漠金山很大,尚处于原始森林的状态，粗壮的树木多不胜数,一路延绵出百里，木柴资源十分丰富,运气好的话还能猎到点狍山鸡什么的打打牙祭。
当然了,谁猎到的归谁,自己烤着吃,也拿去火头营给点钱让火头军帮忙做成菜。
武将们也不拘着将士们,冬日里看不到什么生机,天色也一直灰蒙蒙的,若是再不来点事放松放松，容易把人憋坏了。
是轮到当天去砍柴的将士们心情很不错，哪怕打不到猎物,能去山里玩一圈也是很令人期待的。
将士们赶着牛车到了山脚下，提着斧头柴刀什么的爬山,挑选耐烧的树作为木炭的原料。
经过近两个月的修养，伤兵营正式闭营，伤势不重的伤兵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大营，落下残疾的士兵在领取了抚恤金后，有几条路选择。
要么去火头营，要么去喂牛喂马，要么去给将士们做衣服做鞋，要么卸甲归田，若是家人已经不在了的，去边城贺家的庄铺里谋生。
总之，贺家军的伤兵们的待遇还是很好的。
而经过将士们一个多月勤勤恳恳地辛勤劳作，漠金山脚下那一大片荒地被开垦了出来种了作物。
再经过大家的细心呵护，菜苗们长势很好，尤其是白菜萝卜，嫩洋洋绿油油的，看着喜人很。
而冬小麦长慢很多，不过也保持着良好的生长状态，没有被冻死也没有被大风吹飞种。
于是乎，江婷近了闲，一天里至有半天时间是空着的，没事儿的时候她也喜欢跟着砍柴的人山。
冬天的漠金山一片枯黄，地是厚厚的落叶，脚踩去软绵绵的，一不注意还能踩滑了来个林间漂移，那从山脚下往山顶方向，绵延出了一条硬生生被人踩出来的路。
有将士兴奋：“今年比去年暖和多了，我记去年这时候，门口的雪盖到脚脖了，我们那营帐睡到半夜被雪压塌了……诶，你们猜后面怎么着？”
“怎么着？”
“还能怎么着，半夜爬起来哆哆嗦嗦刨雪呗，后来下大雪的晚不敢睡死了，怕被埋雪里冻死，就每天晚留一个人守夜，隔一两个时辰出去铲把营帐顶的雪给刨下来。”
有兵好奇问：“北边真有那么冷吗？我老家就往南一百多里，大的雪也就把鸡棚压塌了。”
老兵想起去年的光景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冷啊，的边关在北边，没有漠金山挡着南下的寒风，那纯属是拿命去抗冻，遇见风大的天儿，一觉醒来屋顶被刮没了，遇见大雪，雪能埋在这儿——”
老兵伸手比了比胸口，“胸口，我一点没吹牛。”
另一个老兵：“光是冷就罢了，这还能忍，多烤烤火便是，要紧的是吃的东西也，冬天不像夏天挖野菜啥的。
尤其是去年中原遭了灾，粮草不够，往一个人的份例去年三个人吃，后来实在没吃的了，指挥使大人就派人去边城，把贺家的田庄和铺里的粮食找了来……”
老兵抬头看着远方，神情有点恍惚。
“那一次运粮食我也去了，我只记指挥使大人走在面，让我们天不亮就守在城门口，城防军破例给我们提开城门，就为了不让人发现……但后来……”
兵追问：“后来怎么了？”
老兵眨了下眼，有些酸涩：
“后来不知谁走漏了风声，百姓们连夜冒着大雪来，怀里抱着刚蒸好的馒头、馍馍，热乎的大饼，入冬腌好的酸菜，自家舍不吃的粮食、腊肉、咸菜、肉干……”
现场的将士们闻言静了下来，只有老兵颤抖的声音飘空中。
“他们求着我们收下，我们不收，他们就跟在队伍后面不肯走……
那时候已经要到除夕了，边城门外雪很大很大，车辙陷了雪里，将士们把粮食背在身，把牛车套在马身，马和牛在面拉，百姓们在后面帮着推……
雪好大好大，埋到了大腿，眼睛睁不开，指挥使大人让我们绳一个一个绑在一起，谁要是中途倒下去了，左右的人才能及时发现。
就这样，百姓们送了我们十几里远，后来神威大将军和刺史大人又想办法从别的城池借调来一些粮草，才让我们撑过了去年那个寒冬……”
兵：“北戎生活在北边，冬天岂不是难熬？”“对，所他们去年冬天也饿红了眼，多次南下到大营的镇里抢掠。
那时候北部四重镇还未失，我们就守在镇外，后来镇的百姓干脆将自己的牛羊全杀了给我们吃了，也不让北戎人抢了去。
待到了今年开春时候，营里人和马饿皮包骨，北戎是红了眼，趁着大郢粮草不足之时直接挑起战事，后面的事你们就知了……”
后来大郢和北戎打了几个月，大郢丢了北部四镇，元气大伤，边境线倒退几十里为结局，贺家军和其他几个军营的将士是死伤过半。
气氛变沉重起来，领头的武将：“行了，是些陈年旧事了说来有什么，赶紧的山去。”
有人故作轻松:“害，今年肯定饿不到了，好歹咱们自己还种了菜呢是吧？”
“那点菜哪儿够吃啊，不过是自己种出来的，我倒是挺期待的，听火头营的人说到时候要吃什么火锅，也不知是什么菜式。”
“对了，等会儿要是在山猎到野物了，拿去火头营帮忙做了吃，只要二十文一个菜……”
说起吃的，将士们的情绪缓和过来，又开始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爬山了。
江婷和谢宁走在队伍后面，背背着背篓，手挎着篮，头还包着一块布巾挡风，半张脸和耳朵被围了起来。
两个人打扮像两个地的良家妇女一样。
“江廷江廷，这不是我们次来过那条路吗？”谢宁挤眉弄眼的。
江婷看了看周围，:“等会儿换个方向走。”
谢宁点点头，扯了扯自己的棉衣，“你还别说，走一会儿还挺热。”
两人身穿着军营里发的棉衣，这衣服是营里的后勤兵缝制出来的，就是把几块布拼接在一起，塞棉花夹杂一些柳絮和鸡毛鸭毛，再缝。
衣服的针脚像蜈蚣一样，除了丑还是丑。
谢宁的棉衣不知缝制的大兄弟是不是看漏眼了，有一个大洞没有缝，边走边漏鸡毛出来。
谢宁只有跑去找后勤的人又补了几针。
江婷的就离谱了，袖一长一短，短的只盖住半截小臂，还好她里面有自己买的加棉的中衣，这才不至于冻胳膊。
他们两个现在很喜欢山来找山货，周围树的松塔和榛被他俩几次来薅完了。
这次两人准备先行动，不能让将士们提知还摘松塔和榛这件事。
因为之将士们跑去爬树了，到了天黑时个个兜里装了满满的松塔，而说好的砍柴居然没砍够。
江婷和谢宁被带队的武将批评了一番，他俩也担心要是有将士爬树时候摔下来了自己难辞其咎，是后来就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呼朋唤友一起摘松塔了，只等他们自己发现这项美味。
漠金山的很多树有百年树龄，两个人合抱不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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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婷在树敲松塔，谢宁就在下面捡，两个人忙不亦乐乎，摘了一棵树又换另一棵。
过了会儿，终于有将士发现他俩了，叫：“你俩干嘛呢？”
江婷坐在树杈，笑：“摘松塔和榛呢。”
一听有吃的，好多将士跑了过来，这才发现江婷所在的那棵树高吓人，从底下抬头看，只能看见江婷的两只脚。
“这小怎么爬去的？”
有人试了试爬松树，结果爬了几下就惨叫着滑下来了。
“不是你这样爬的，一看你就没爬过树，让我来。”
“行行行你来，小心着点啊，我们给你打下手。”
将士们纷纷找了自己的搭档开始爬树，等武将赶过来时，树林里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掉松塔雨了。
好在今日的柴火也砍差不多了，武将左右看看，大叫一声：“闪开，让我来试试！”
而在大家沉迷捡松塔和榛的时候，又有人叫：“快来啊！这里好多的冬菇！是吃的！”
“这边好多木耳！”
于是乎爬不树的人赶紧跑去捡冬菇和木耳，虽然他们没有锅，但看见了就是手痒，不行，今天非捡个够。
下山时，每个将士把衣服脱下来，提着满满一包松塔，背背着身后拖着各种木头，而冬菇和木耳就江婷他们带来的篮装着了。
将士们大方表示这么些蘑菇也不够分，送给江婷两人好了。
江婷还在一棵柿树发现很多半风干的柿，这些柿有的已经烂了，有的生了虫，有的却还吃，一口下去，那甜味能把人心浸了。
一行人把柴火搬了牛车，说说笑笑地回了营地，路几个猎到山鸡的人已经和江婷约好了找她帮忙做饭了。
到了火头营时天色渐暗，江婷和谢宁背背着背篓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篮，还抓着几只山鸡，不谓不艰难跋涉。
火头军们赶紧跑过来接手过去，高兴：“你们收获颇丰啊！快，厨房里烤烤火。”
“太好了又有松吃了！”
“居然还有冬菇！这东西很难遇到的。”
谢宁一把把头的头巾取下来，嚷嚷：“好累啊，快给我按按肩膀！”
几个火头军赶紧过来给他捶肩，狗腿：“宁哥你真是辛苦了。”
江婷笑：“累下次就不带你去了。”
谢宁脸色一变，“不行，我要去！”
梁叔走过来：“时间差不多了，开卖了。”
江婷看了一眼火头营外面已经排的队伍，点点头，“我先去把这鸡处理了。”
她叫了两个火头军跟自己一起去炖鸡，其他人则开始卖今天的吃食。
入冬了，火头营推出了热乎乎的猪血粉丝汤和鸡丝米线，还有鲜出炉的烤红薯。
还是三天开卖一次，每次供不应求，在寒冷的冬天来这么一碗热汤，一整个晚暖乎乎的。
将士们排着队，为节约时间，火头军们就端着托盘，面摆着烤红薯，边走边问，“有人要吗？六文一个六文一个！”
那些红薯个个如小孩拳头大，外皮鼓鼓囊囊的散发着一股儿甜香，别看外面灰扑扑的，一掰开，里面全是黄灿灿软糯糯的，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。
也幸好，这个架空的世界中，红薯早已传入，相比于还未广泛种植的土豆来说甚至要便宜一点点，不过也比本朝自古就有的粟米等粮食要贵多了。
江婷琢磨着，明年就自己种植一下红薯和土豆试试。
将士们买了烤红薯边吃边排队，红薯吃完了，粉丝汤和米线也到手了。
因为找不到鸭血，江婷就把鸭血粉丝汤改成了猪血粉丝汤。
鸡丝米线盖着一层鸡肉，非常地量大实惠。
过了半个时辰后，猎到了山鸡的将士们来了，大厨房里江婷几人也将山鸡炖好了。
一大锅山鸡炖蘑菇，一大锅红烧鸡块，将士们交了钱每人端走了两大碗，美滋滋地回营帐去享了。
江婷则把收到的一百多文钱尽数充公，留作火头营分红。
忙活完后，她吃了碗鸡丝米线后回到营帐，见谢宁几人正蹲在火盆面剥松。
捡回来的松塔给每个火头军分了点，把松塔丢火盆里烤外面乌漆嘛黑，待松脂烤后就把松剥出来了。
松直接吃，炒了吃，盐水煮了吃，还油炸，很好吃，实在是大自然的馈赠。
江婷将毡布木棍撑住，让空气流通，：“你们记通风啊，老在屋里烤火会头晕的。”
谢宁扭头，乌漆嘛黑的手递过来一把松，“知啦，给。”
江婷接过松，坐在椅吃起来，:“好像要下雪了，我瞅着外面风大了些。”
秦玦:“嗯，今年雪下还稍晚一些，看这天色，应该就这两天了吧。”
谢宁指了指秦玦的脸:“你们两个的脸怎么什么事没有，我的脸开裂了。”
江婷笑看一眼秦玦:“人家那是天生丽质，你这是先天条件不行，后天还爱折腾，天天往外跑能不开裂么，明天给你拿羊油抹抹。”
谢宁嘟囔了一声，:“反正秦玦和何敬就没我俩怕冷，我是不是体虚啊，看来要多补补身。”
秦玦笑:“你要是在北边多待几年，你也能适应很多。”
何敬:“今年没之那么冷，你就偷着乐吧。”
如今火头营也不再出去放羊了，而是把羊养在圈里，今年母羊下的崽多，除去过年时要宰杀给武将吃的，羊群整体数量升了许多，羊圈有些不够装了。
秦玦每天大部分时间待在羊圈里照顾小羊和母羊产崽，他自嘲自己已经成了专门的养羊人了。
谢宁则经常念叨的是，这明明是火头营喂出来的羊，怎么自己人就不能吃呢。
说起羊，江婷倒是想起了贺云琛。
离冬至越来越近，也不知贺云琛在京城过怎么样，她还记那时候说的，冬至一起吃羊肉饺，现在看肯定是实现不了了。
贺云琛说自己会在过年回来，但江婷一直没把这话当真，贺云琛的亲人在京城，不留在京城过年才是奇怪了。
次日下午刚吃了晚饭，李泽就兴冲冲地跑来找她了。
他先是很自觉地帮江婷把脏衣服洗了，把营帐的地打扫干净，给她捏肩膀捶背，这才开口:“师父，几天你教我那招，我掌握好了。”
江婷一挑眉，大爷一样坐着让人伺候，“怎么个好法？”
李泽:“我打遍周围敌手啊。”
初的时候，江婷答应教李泽，纯属拿他找个乐，再加自己想找个人练练拳脚免荒废了身手。
后来她发现，李泽这小虽然脑不太好使，但对习武倒是真有几分天赋。
从开始他只能单方面被江婷暴·虐哭爹喊娘，再到顽强不屈，被打倒后立马爬起来，再到后面能撑住不哭嚎，直到现在终于和江婷过一两招了。
而且他很尊师重，论江婷怎么对他，他时刻谨记这是自己的师父，丝毫不记仇，殷殷勤勤地帮江婷干活。
谁还看出来，他俩两个月还像仇人一样你死我活的。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李泽自信:“我们教头夸我是我们营里今年的士兵中步快又有悟性的呢，连隔壁营那个啥，哦，赵轻鸿，不一定比过我！”
江婷:“行了，能不能谦虚一点，你离赵轻鸿还差远呢。”
赵轻鸿好歹是在某个武林门派长大的，又有男主光环，悟性极高，李泽就是拍马也赶不。
李泽不服气:“你怎么知啊，我又没和他交手过。”
江婷:“因为我和他的朋友孔潇交手过啊，你能就跟孔潇打个平手。”
李泽闻言有点悻悻的，“孔潇啊，我知她，她也挺出名的，操练起来跟不要命一样。”
江婷微叹了口气。
孔潇现在正是对赵轻鸿头脑发热的头期，拼命想追他的脚步，操练尤其刻苦。
江婷私底下也和孔潇切磋过，发现她确实步神速，几乎找不到当初初入军营时那羞涩怯弱的影了。
江婷站起身:“来，试试你次那招练怎么样。”
李泽自信满满，抬手就尽全力攻来，但仍然被江婷两招撂倒。
江婷有点歉意:“抱歉，我不知你……”
还是如不堪一击。
李泽躺在地哭丧着脸，“我下次一定会撑住三招的！”
这时，从远处小跑过来一个人，对方一身戎装，见了江婷高兴:“江廷！我正找你呢。”
江婷踢了李泽一脚，示意他赶紧爬起来。
李泽火速爬起身就溜了。
来的是许久不见的肖丞，贺云琛次京带走了三分之二的亲兵，肖丞因为女儿才几个月，便被留了下来驻守。
从京城到边城快马需要七天左右，次肖丞是来给江婷送信的。
江婷把肖丞请营帐，给他端一盘炒松和榛。
“嗯，这松真香，你回送我那些，我没吃几口就被那些崽种抢完了。”
江婷笑:“那你等会儿多带点走，怎么了，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？”
肖丞这才想起正事来，往嘴里塞了一把松，手在衣服蹭了蹭，:“这不是来信了嘛，有一封宋暇给你的信。”
江婷有点惊讶，贺云琛远在京城竟然还惦记着伪装“宋暇”的身份，她哭笑不地接过信。
肖丞瞥了她一眼，“你不拆开看看？”
江婷:“等会儿看吧。”
“哦。”肖丞又吃了一把松，突然:“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去京城的，捎信，也捎吃的。”
“给宋暇？”江婷摸摸头，“我不认字啊。”
她认字，但是不会写这个朝代的字，再说了原身也不识字。
肖丞:“我帮你写啊！”
江婷又:“宋暇他只是一个斥候，他……”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他配吗？
肖丞心想，斥候当然不配，但是指挥使配啊！再说指挥使给他来信还专门问起了江婷的近况，这还不够说明指挥使很看重江婷吗？
肖丞指着那些松和榛:“就这些，等会儿给他装点，你再做一些存放久些的吃食，明天中午我就过来取，行吧？”
他抬手拍了拍江婷的肩膀。
江婷奈应下，“好吧。”
这时肖丞才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，:“近来京城那边有一件大事，但消息还没传到边关来的，我也是看了指挥使的信后才知，想着来给你说一下。”
江婷闻言还为出了什么大事，连忙严肃起来，正襟危坐，“肖哥，你说吧。”
肖丞:“去年中原遭了大旱和水灾，你知吧？”
江婷点头。
“国师说这是我等触怒了天的神灵，是为了祈福，也为了庆祝大郢和回鹄联姻，陛下决定大赦天下，举国同庆。”
江婷:“啊……这，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？”
肖丞抚掌而笑，“好处就是举国同庆，民同乐啊！”
江婷有点懵，“所……”
肖丞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:“民同乐！所普通将士也吃羊肉了！周东不是跟我说，你们想吃羊肉吗？”
他贼兮兮地低声:“指挥使大人在信里说了，等冬至那天，全营加餐！”
江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脑里冒出一个念头:全营一起吃羊肉饺这事儿，居然真的有着落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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